馮佐良在肖聞進去監獄不到十分鍾就得到了報告。“這小丫果然來了,怕也是為的那批東西吧。”馮佐良心裏這麼想。
從阿勇死後整個案子漸漸明了了,何凡、肖聞原來和他從小就有那麼親密的關係。阿勇的未婚妻不知道那批貨的去處,何凡和肖聞會不會知道呢?何凡走了南方之後,馮佐良還是會到肖聞家走動的,他也從肖聞父母一些微妙的舉動中察覺到他們家中發生了一些變故,而且一定和何凡有關的。馮佐良也曾經費了好大的勁去調查了何凡的一些經曆,結果是沒有線索何凡涉足黑道。到了老騰殺了雙文,他的口供也是為了口角糾紛。鑒於雅蘭的牽涉在內,馮佐良想把案子草草的就了了。老騰的案子和阿勇的案子自然就沒有混在了一起。
從接到報告起,馮佐良就看牢了時間。肖聞和老騰的談話時間一共用了三十分鍾。肖聞究竟會向老騰問些什麼呢?憑著直覺,馮佐良相信肖聞一定是去問那批毒品的下落了。
一等到肖聞走了,馮佐良就找了個理由去提審老騰了。老騰呢,自然是依照肖聞教給他的說法,吊了馮佐良一陣胃口後,說是肖聞問他知不知道阿勇留下的東西。
“那你究竟知道不知道呢?”
“我和阿勇確實有些交情,也知道前些天他劫了別人的一批貨,我想他買房子的錢就是那批貨的貨款。”
“那你告訴了肖聞沒有呢?”
“沒有。我都是快死的人了,還會去做不仗義的事情麼?再說了,我也不知道阿勇藏東西的具體位置。”
馮佐良是個人精,本身又是幹刑警的,一聽就知道老騰這人有戲。他盯著老騰看了好一陣,感覺這個黑不溜秋的傻大個再怎麼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
“知道麼?找到那批貨你就算是立功了,立功了你就有可能免去一死。”
“坐一輩子的牢跟死有什麼區別呀?”
馮佐良又盯了老騰看了好一陣,他此時已經斷定他一定知道貨的下落。
“要怎樣你才說?”
“我要出去。”
馮佐良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他擺擺手讓老騰回去了。這樣的結果是何凡意料中的,老騰卻有了些失意,或者是失望。
肖聞在去了監獄後很快的回到家裏,此時的她好像是一刻也離不開何凡了。
何凡還靜靜的躺在床上看著電視,對著屏幕上的每一個鏡頭都看得津津有味。肖聞站在床邊,一時間深深的體會到了這種平淡的幸福。但現在這種寧靜已經是那麼的難得,麵對他們的是險惡或者是犯罪。
何凡始終沒有開口問老騰的事情,肖聞感到這也是一種默契,也許是相互間的一種信任。
“起來吧,中午了。下午我們回老家看看吧。”
何凡一怔,肖聞心中想的居然和自己是那麼的一致。肖聞她也一定想到自己要在老家那裏救老騰,但是她會想到自己用什麼辦法呢?到老家本來是準備一個人去的,但肖聞現在提出來了自然非帶她去不可了。
現在什麼事情隻能是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這裏,何凡“騰”的跳起來洗臉刷牙。
等到何凡洗漱好了,肖聞已經叫了一桌飯菜上來了。何凡衝她會心的一笑,是呀!隻有能解決吃住的地方才是完整的家。
飯桌上還有一瓶酒,何凡又是一笑。他是不喝酒的,他一向認為酒是用來拜神或是祭鬼的。
“沒有喜事也沒有離別,喝什麼酒呀?”
肖聞一下就猜到何凡說的是什麼了,真的,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太慎重了反倒還顯得有些不吉利。到現在,一向不迷信的她忽然也犯忌了起來,她自己都不明白愛情和家庭會讓自己改變那麼多那麼快。
“凡凡,我想盡快了結這檔子事情。對於過去,我的你的我們都不要計較了好麼?”
淡淡的一句話在何凡聽來也是感到一怔的,感到肖聞的目光就像是看穿了自己的心底,她到底知道自己多少呢?
“我本來就是一混混,倒是讓你這個人民警察受累了。這次不管能不能救老騰,我都想盡力去試試。如果成功了,我帶你去安靜的地方種地去。不過,聞聞,我真的不想你涉入太深。我怕你為難。”
“你不要擔心我,我這次沒有立場,全聽你的。——總不要我提交納名狀吧。等這事結了,我也不是警察了。”
何凡信任的點了點頭,此時他忽然有一種陌生的感覺。是自己沒有徹底認識肖聞麼,還是一向自認講義氣重感情反而對別人根本沒有完全信任過?
老家的一草一木還是那麼的親切。十多年了,很多的山路已經改變了摸樣,原本很平坦的山坡上也長滿了野草。這裏是何凡小時候的樂土,也是何凡和阿勇小時候的領地。
山坡上有抗戰時期挖的防空洞,洞裏據說有九十九道彎,有十來個出口。小時候阿勇大些,是孩子王,他領著孩子們一次又一次的在洞裏捉迷藏。其他的孩子膽子小,隻有阿勇是真正摸清了洞裏的路線。在靠近山頂的一個出口,有個小山洞是阿勇和何凡經常藏東西的地方。所以當阿勇那天說起有些東西放在老地方的時候,何凡自然就想起了這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