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縷的媽媽是個不學無術反複無常的農村婦女,跟人好時,掏心掏肺,把家裏和親戚家的事都說給人家聽,得到一點好東西也要分給人家。隻是一旦得不到別人的同等相對,便惱了,成了仇人,而且得出一句話,現在的人、、、現在的人壞,現在的人沒良心,現在的孩子懶,沒本事,不如我們小時候,挑一百斤的稻子一挑就是一天,打席子一打就是一夜,打瞌睡眼睛都睜不開、、、現在的懶孩子,便是指徐縷。
徐縷確實懶,自己換的衣服自己不想洗,看見媽媽洗衣服便拿出來撂進盆裏,然後堂而皇之的去看電視,她媽媽說她:“死丫頭,就知道往盆裏一撂。”她不做聲,裝作沒聽見,但卻邊看電視邊轉過臉去笑,若是有人問她笑什麼?她就一臉懵懂的問一聲:“嗯?什麼?”然後撒謊道:“我鼻子癢,在皺鼻子,沒笑。”說完為了證明還要皺兩下給人家看。
徐縷不但懶,還很笨,上學她不行,考試很難及格,所以雖然現在上了初二,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她還不會,英語單詞和對話更是提都別提,每次考試不是抄就是蒙,隻能靠些選擇題得分。考試時老師把試卷發下來,她總要先望一眼窗外,然後快速提筆在ABCD上打勾,毫不猶豫。交卷以後人家問她:“徐縷,你怎麼做的這麼快!”她啊一聲,笑一笑說:“我都會!”人家說:“Goodmorning我都用字標成‘狗頭貓尼’。”她也說:“我也標成‘狗頭貓尼’。”掩耳盜鈴,騙人家也騙自己。後來騙不到人家,都知道她學習不行,但卻依然能夠騙到自己,每次發測試結果前,總以為自己能考的好一點,因為有兩題確實是會做,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試卷上打滿了紅叉子,英語老師對她是徹底失望了。
英語不好,數學也是一團糟,到現在還不會乘法和除法,計算器倒是買了一個,隻是買計算器時下著暴雨,跑了很遠去買,衣服淋的透濕,新買的計算器電池也進了水,沒用幾天就壞了,想要提高數學成績,也變的遙不可及了。
幾門課,隻有語文好一點,上課時異想天開也能考個五十來分,但還要歸她媽媽遺傳的功勞,她媽媽是沒有上過什麼學,但據她媽媽閑時跟她說,她上了那幾天學,就是語文好,按教她媽媽的老師說了,如果她一直念下去,搞不好會成為作家,就像葉聖陶一樣。具體那老師說的是瓊瑤還是葉聖陶,她媽媽自己也記不清了。
上學不行,玩起來徐縷很精,跳大繩小繩,跳皮筋,人家將皮筋繃到肩膀的位置她都能蹦上去,還有拾石子,打劈啪,總之別人會玩的她都會玩,而且玩的很精,總是超過人家。不然還真有讓人以為她智力不行的嫌疑,其實她還算聰明,隻是懶,懶洋洋瘦瘦的一個女孩子,短頭發,因為前兩天發現頭發裏有虱子,剪掉了,用敵敵畏兌水洗了頭,包了毛巾藥虱子,包了一下午,她哥哥和弟弟也包了,因為不知道是誰頭上先有的,爬到了其他人的頭上,總之就是他們三個,也有可能是他們爸爸,因為不愛幹淨。不過徐縷看她媽媽這兩天也總是撓頭,但她媽媽說是頭皮屑,不信就拔開她的頭發看看,要是沒有怎麼說?
剪短了頭發,簡直像個男孩子,原本就像男孩子的性格,和陌生人不說話,說話就要臉紅,和熟悉的人則變成了人來瘋,喜歡玩,異想天開,成天在學校裏在街上東跑西竄,沒錢買東西也要到人家的店裏去看看,學著大人的口吻去跟老板磨磨價,很少磨下來,偶爾磨下來卻又沒錢買,隻能笑著推說下一次,或是過兩天帶她的媽媽來買,“過兩天來買,過兩天就賣出去了。不買磨半天價。”被老板說兩句,雖然笑著,卻是滿臉通紅的走開,在心裏做著決定:等以後有錢了一定都買去,連店都買去,且要多給錢,好讓狗眼看人低的老板見識見識她。於是便又幻想著將來長大了能賺多少多少錢!至於怎麼賺?做什麼賺?卻是不去想,就算想也是不切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