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鱗被穹頂壁畫吸引,內心深處忽然湧動著某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自己就是壁畫中無往而不勝的戰神,遊走於屍體堆積而成的血山之巔傲視天下。就在此時,空曠的大殿之內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風鈴聲。金鱗目光重新落回到了從穹頂上垂下來的水晶吊燈,吊燈微微擺動,相互撞擊發出動聽的音符。
金鱗隨著那一陣微風吹來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麵前幽長的紅色地毯的盡頭,正對著自己的那個地方有一幅肖像畫。畫中是一位年輕俊朗的十七八歲的華服少年。他麵帶微笑,自信而豁然的正視著前方,他所看的方向正是金鱗此時所站的位置。
金鱗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不自覺地邁開步子朝著那副肖像畫走了過去。金鱗注視著少年人的眼睛,一時之間竟然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了靈動。金鱗心跳猛地加速,右腿往後退了一步,目光微微下移,這才注意到這幅畫的下麵半部分。
初時,金鱗受到畫中少年意氣風發的神色所感染,竟然沒有看到在少年人的下麵還有一物。金鱗定睛一看,登時嚇了一跳,那少年腳下匍匐著的竟然是一隻全身火紅色的大鳥,和這幅畫朝霞的背景融為一體。金鱗倒吸了一口氣,他已經認出了這隻大鳥就是當日在東高山中,擊殺天龍蜈蚣的火鳳凰!
想到這裏,金鱗忍不住向後退了幾大步,難不成火鳳凰就是從這幅畫中出來的?金鱗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還沒有時間完全考慮明白,那幅畫就發生了變化。
畫中的少年身形漸漸模糊起來,仿佛這幅畫經曆了歲月的變遷,已經褪去了原來鮮豔的顏色,正突然變得陳舊。少年的身影漸漸淡去,而在畫 的前麵,產生了一團非常薄的紅色霧氣,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發覺不了。隨著畫中少年身影的消失,紅色薄霧也變得濃了一些。
金鱗警惕起來,此時才發覺竟然無法調動全身的真氣,才想起來這是在靈戒內,一時怪自己太魯莽,沒有做好完全的準備。金鱗向後退了幾大不,時時刻刻關注著那幅畫的變化。
壁畫前麵的紅色薄霧漸漸聚攏到一起,慢慢化出了一個不太清晰的輪廓,然而金鱗依然能夠看得出這是一個人的形狀,難不成剛才畫中的少年變成了一團紅色的霧氣,在畫外麵現出形來?一想到這裏,金鱗更加不敢輕易!
果不其然,那團紅色的薄霧終於凝聚成一個半透明的模糊人的影子,而影子身後的那幅畫中的少年已經完全消失了。影子越來越清晰,最後形成了一個近乎擁有實質的人的樣子漂浮在距離地麵半米的空中。
“呼!”那個影子輕輕地出了一口氣,在空曠而安靜的大殿之內顯得如此突兀。“你終於還是進來了!”那個影子和畫中的少年完全一樣,他淡淡的笑著,眼睛望著金鱗說。
金鱗看看左右,確定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咽了一口唾沫,說:“你知道我要進來?”
“我知道你遲早會進來,可是沒想到你會在如此低的境界的時候進來,真是……嘖嘖!”影子臉上微微露出驚異之色,似乎找不出用什麼樣的詞語來形容,最後隻是嘖嘖兩聲!
“你是誰?”金鱗直接問道。他忽然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
“我?”影子眼睛微微抬起,看著圓錐形的穹頂上麵的壁畫,思索著,好像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我是戒靈!”好長時間之後,他才這樣說,語氣中有一些不肯定的成分。
金鱗看著影子臉上的表情,對他所說的話半信半疑。金鱗指著影子身後的那幅畫,問:“那個是火鳳凰嗎?”
影子回身看著那幅畫,他也發現了畫中缺少了什麼,竟然想不起來自己就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他看著下麵有些孤零零的大鳥,點了點頭,慢悠悠地說:“是傳說中的不死鳥火鳳凰!”
“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影子有有一點猶豫,似乎是在畫中呆的時間太長了,記憶全都丟失了,現在需要一點點重新找回來,“我在這裏守護!”
“守護什麼?”
“守護……”影子這時發現了不對,好像自從見到麵前這個人,他就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影子猶豫了一下,把後半句話咽進了肚子裏,打量了一下金鱗,反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