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彎彎捏著那隻筆,怎麼都簽不下。
她退縮,萬念俱灰,感到正在墜入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中。
她說著:“我…我要清醒一下,你等等。”
程譽山默默的伸出手,指尖輕輕的滑過她的臉頰,抹掉了淚珠。收回手,他舔shì著那微鹹的淚,有些傷感的說著:“好,我等你。不過,隻在今夜,我的耐性不太好,尤其是對你,不想等太久。明天,天亮之前,如果你還沒有回來,我的提議就此作廢。”
雲彎彎出了別墅,在那條狹長彎曲的道路上一步步走著。
她不知道要去哪裏,也許真的隻想出來呼吸一口空氣,以免窒息。
在他的房間裏,她快要呼吸不能了。
她走著走著,兩條腿就泄勁兒了,不確定是餓的還是太累了,走不動。
靠在路邊兒的一株大樹,她捂著臉,痛哭失聲。
緩緩滑下來,她跌坐在地上,突然感覺被什麼東西給咯了一下。
扭身,她在星光的微亮中看到樹根兒冒出的氣根中支出來個硬硬的白色夾角。扒丷開雜草和氣根,她拽著夾角,從半掩埋的土裏拽出了本隻有巴掌大小的冊子。傷心的情緒和不安被意外的發現給稍稍打亂,她好奇的用手絹把上麵的土擦幹淨。漸漸的,它露出了真容。這是本小牛皮裝幀複古樣式的,白色的,看起來低調小巧的冊。應該是用來做手劄的那種,頗有分量。外包的是真皮,沒有印花,素雅的,四角做工嚴謹,是火柴盒樣式裝的,嚴實到當她打開的時候裏麵連一點泥土的痕跡都沒有。不過,看起來內頁的邊緣還是有一些潮丷濕的地方,極少。它的紙張特別厚,並且是膠基防潮的。她像中了魔咒似的,鬼使神差的翻開了扉頁。那上麵寫了一行字,一行黑色筆寫出來的,娟秀,清晰:
‘擁有它是改變命運的開始。’
她怔怔的,手指顫抖,翻看著扉頁的背麵。
黑色的小字寫了不長不短的一段話,一段讓雲彎彎感到無比巧合的內容。
‘從未曾想過某天我會一無所有,深陷絕境。也從未曾想過那些能夠支持我的人忽然就在這一天全部消失了,整個世界隻剩下我一個人。我絕望而害怕的度過了被稱之為萬物複蘇無比美好的春天。在夏天來臨之前,我想逃離。我再也撐不下去了,不想害人,不想被害,不想死…我得活下去。’
雲彎彎想要翻開第一頁,剛好在這頁的下角又發現了一行更小的字。
她把書舉起來,找了個更亮一點的地方。
這行字是:
‘在每次絕望的時候隻可以按順序翻開兩頁。請守信,不守信的人將被詛咒!’
她嚇的舔丷了舔嘴唇,猶猶豫豫的翻開了內頁,第一頁。
‘我將自己賣了,從而解決了一個我能力範圍之外的巨大難題。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黑夜中繼續流轉起舞。’
第二頁。
‘從這天起,我為他一個人跳舞,他是我唯一的觀眾。清晨,我喜歡修剪院子裏的灌木叢,他則熱衷於親手為我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