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四環,基本上已經到了郊區,這裏有一個美麗的名字五柳小區,穿城而過的河水在這裏被截了一段,分流進了小區裏麵。小區綠水環繞,假山奇異,很像是一個世外桃源的地方,顯然開發商在這個地方是下了血本的。
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夠騰出閑暇空地來裝點假山,這本身就不一般了,而且更不一般的是,誰都知道這條穿城而過的龍河,這幾年因為被人分流太多,到了城郊的灌溉區時,已經是細若遊絲了。要說這條分流的河流如果在這個小區繞了個圈兒,然後再彙入主流裏麵到也沒有什麼,問題是這條龍河到了南城四環的時候,是想左拐了個彎兒,朝著東郊的農業區流去了。而五柳小區裏分流出來的水,則順著小區的走向,出了小區以後,一直連到了南河。南河自西向南而來,經過了北麵的工業區,到這裏,已經是汙濁不堪。
南河和龍河是兩條互不相溶的河流,龍河由西北入城,然後到了南城,轉向東北方向,入了海,在地圖上就像是是一個“√”的樣子,而南河則是由西麵入城,沒有進入主城區,繞著城郊,像南而去。兩條河涇渭分明,一條路過了市政府,清澈明豔;另一條路過了工業開發區,肮髒渾濁。
五柳小區屬於本城的別墅區,因為在四環,有在龍河邊上,可以說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和環境讓這個小區的價值遠超過了中心城的一些鴿子房。而在這裏居住的人則是非富則貴,所以本市就有人用調侃的口吻說,如果南城發生了意外,那麼整個龍市的經濟都要倒退好幾年。
這雖然是個笑話,可也反應出了五柳小區的顯貴地位。這樣的地方,不但是房價高,而且物業公司的服務絕對到位,每天二十四小時的全天值班,24個保安,6人一組輪班倒。全區在可見地方,全部安裝攝像頭,不留任何死角,最讓人稱道的是這裏的保安全部配槍。要知道一般的保安,別說配槍,就是見都不一定能見的上真槍。但是市政府的確給了這裏特權,保安配槍,而且工資高的出奇。據知情說人這裏的保安其實根本就不屬於物業公司管理,而是直接隸屬於本市的武警部隊。
要說安全,恐怕連本市的政府保密室裏,都不一定比這裏更安全多少,但是就在這一天,卻發生了一件事情,死了一個人,是個男子,五十多歲,身份是龍市水利局長。
而且行凶者手法凶狠,據警方介紹,死者是被人從正麵一刀劈在了臉上而致命,傷口從左眼斜向下,劈裂了顴骨,從右臉頰而出,骨頭被刀口留了一道深足有4公分的刀路,像是一張幹涸的魚嘴,深邃暗幽,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此案被公安部門定位3.15特大凶殺案,案件一出,立刻引起了全城的驚動。街頭巷尾,茶樓餐館,一時間,人人都在談論這一件事。
公安局長非常生氣,下令全市總共2萬多名公安人員強製停下手中的所有工作,全部集中到這個案件上來,在本市展開地毯式,大規模的搜索。
南城公安分局刑警執法大隊,副隊長周勇接到命令的時候,先是一愣,既而就拍案而起,嚷著要去見總局局長。因為全城的百姓安危就靠著2萬多公安民警,如果全部拿去辦這一個案子,分明就是不把全城百姓當人看,周勇喊著出去的時候,被隊長安逸給拉了回來,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老周,你腦子有問題了是不是?”安逸瞪大了眼睛。
周勇指指自己的腦袋,臉漲的通紅:“我腦子有問題,我看還不知道誰他媽的腦袋有問題呢?你說我這案子辦的好好的,突然讓停下來,這他媽算個什麼事兒?”說著,一腳把辦工作前鑲嵌的警徽給踢了下來。
安逸看見周勇踢下了警徽,才算是找了把椅子,坐下來。安逸知道周勇這一踢,就肯定不會再生事了,他太了解老周了,老周的火氣來的時候就像是夏天的雷雨,說來就來,但是隻要隨意地下上那麼幾滴雨,便慢慢地消了氣勢。
安逸點上一根煙來,才笑著問周勇:“你那案子辦的怎麼樣了?”
周勇一拳頭砸在了椅子上,然後說:“才他媽的剛有了眉目…”
“既然是讓停下來,那就先停下來吧!”安逸吸了一口煙,輕描淡寫的說著,臉上仍帶著笑。
“你說,這算哪門子事兒這…”周勇皺緊了眉頭,雙手攤開,說著周勇就要站起來。
安逸趕緊示意周永山坐下,然後湊近了身子,小聲地問周勇:“老周問你一件事!”
“說!”
“你今年多大了?”
周勇瞪起了驚訝的眼睛看了安逸一眼,這個問題著實讓他有些吃驚,這都那根那呀,不過吃驚歸吃驚,周勇還是生硬地憋出一句來:“45歲”
安逸仍是帶著笑臉:“你45歲,我44歲,論年齡資曆,我不如你;論才幹,”安逸說到這裏的時候,幹咳了幾下,“論才幹,我心裏清楚,肯定不能和你比,可我現在是隊長,你是副隊長!知道這是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