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又到了五月十五,以往每月十五都是慕容卿璵前來教授兩兄妹的日子,隻是今日,他怕是不會來了吧。還不到辰時,柳清韻便早早起身,坐在窗前望著不遠處山上的棠竹居發呆,如今已過了端午,鎮上的梨花大多都謝了,隻偶爾還有幾片殘瓣嵌在翠綠的枝頭,隨風搖曳,其實從柳清韻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被梨樹包裹著的棠竹居,不知她是在用眼睛看還是用心來看,而半個多時辰後柳清瑾推開梨韻閣的門時,看到的依然是這副景象。
柳清瑾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向柳清韻,輕聲道:“小丫頭,在想什麼?”
“沒什麼,你今日怎地如此早?”柳清韻回過神來看著一臉不羈的柳清瑾道。
“今日我們早些去後山吧,這麼多年了都不知道慕容叔是什麼時辰來的,我們今日早些去等他吧。”柳清瑾並未找椅子坐下,就這麼倚在窗前的書案旁,看著柳清韻興奮地提議道。
“今日怕是會白跑一趟呢,你這麼心急做什麼?”柳清韻依舊望著後山,淡淡地答道。
“沒去親眼看過,怎知他一定不會來,走,咱現在就去看看去。”柳清瑾一看她這個無精打采的耷拉樣子,突然一手拉起她,大步地朝著院外走去。二人剛踏出房門,便見醉芙和蘭心端著早膳走進梨韻閣,柳清瑾就像沒看見二人似的,直直地拖著柳清韻往前走。
醉芙和蘭心一見二人這般模樣,頓時慌了,醉芙連忙急急地叫住二人:“少爺小姐這是要往哪裏去,今日早膻剛備好,都是玉嫂最拿手的,少爺小姐先將就用些吧。”
“不用了,今日我們都不餓,留著肚子午膳一起吃。”柳清瑾並未停住腳步,隻頭也不回的留下這句話,便一轉彎,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二人站在後山的腳下,望著滿眼新抽芽的梨樹枝,不時還有幾聲鳥獸的叫聲傳來,本是一片愜意安然的景致,如今卻依舊不能入了柳清韻的眼。
“走吧,不是光站在這裏就能確定他在不在的,既然都到了這裏,難道不上去親眼確認一下麼?”柳清瑾率先抬步踏上了青石板鋪就的石階,頭也不回的對柳清韻丟下一句話。柳清瑾已經踏過了十幾級石階,呆立在山腳下的柳清韻才好似想通了什麼似的,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抬步踏上石階,逐漸跟上了柳清瑾的步伐。
待得二人登上山頂,推開棠竹居的竹門,便同時看著竹屋內負手站著的背影呆了,他,終究還是來了。
見二人來到,慕容卿璵便開口讓二人進屋,還不待二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指著窗前早已擺好的棋盤道:“今日考核棋藝,誰先來?”
“我先來。”柳清瑾最先反應過來,忙對著慕容卿璵道。
“好。”慕容卿璵從容地在桌旁坐下後,便示意柳清瑾也坐下,不客氣地率先執了黑子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一個時辰後,柳清瑾將手中的白子丟入棋盒中,勝負已定。
“不錯,瑾兒近來棋藝又精進了。”慕容卿璵看著棋盤上的落子毫不掩飾地誇讚著柳清瑾。
“可我還是輸了。”
“隻四目半,聽聞不久之前你已勝了棋老頭,相信過不許久就該是能勝過我了。”
“是,多謝慕容叔誇讚。”柳清瑾說著便起身對著慕容卿璵謝道。
“好了,你退至一旁吧,韻兒,該你了。”慕容卿璵對著柳清韻說道。早已回過神來的柳清韻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淡然的在柳清瑾剛才坐的椅子上坐了,也不多說話,右手執起一子,示意慕容卿璵落子。
一炷香後,白子半壁江山傾塌,再無回轉之機,柳清韻淡然的看著慕容卿璵道:“我輸了。”
“心若不靜,敗象已顯。”慕容卿璵望著她幽深的眸子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