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尹禮的眸子深處露出冷冷地殺機,大刀閃電般探出,一個鮮卑騎兵的彎刀剛剛碰上,卻立即被尹禮的大刀碰得無影無蹤,尹禮順勢翻手帶過,刀鋒劃過那鮮卑騎兵的脖子,一股熱血激射而出。
兩支騎兵衝殺而過,各自往前奔跑幾百步,雙方調過馬來,回望著剛才的戰場。看到遍地的屍首。張飛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鮮卑人傷亡慘重,已經不足千人,然而自己人數、裝備上都占著優勢,卻也損失了五百多人。
“殺光這些鮮卑雜種!”
張飛狂怒地吼叫著,眸子裏的殺機衝天而起。他寧可不要張半仙的獎勵和錢財,也要將這些該死的鮮卑人斬盡殺絕。他將手中的長矛朝前一指,引導著大軍碾壓過去。“呯……”
劉燦將手中的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猛地發出一聲暴響,把門外侍候的丫環、仆人們嚇得渾身發抖。兩個近身服侍的丫環壯著膽子推門進來,劉燦臉色鐵青地站在哪裏,衝著兩個丫環吼道。
“快去找肖越先生,讓他馬上來見我。”
那兩個丫頭連大氣都不敢出,連忙低著頭、彎下腰,躬身退出門去。老爺的脾氣她們可是清楚的很,盛怒之下就是把她們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不一會,一個瘦弱的青年文士就隨著丫環走了進來,朝著劉燦深深地施了一禮:“肖越見過老爺。”
“看看吧,廣陽郡太守府剛剛派人送來的。”劉燦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兩塊綿帛,沒好氣地說道。
肖越拿起桌上的綿帛,匆匆一掃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過了好一會,他似乎才回過神來:“老爺,這個刺史大人確實不一般。真不知道,他這些主意是怎麼想起來的。”
“你就別在這裏誇他了,還是說說我們該怎麼辦吧。”劉燦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了肖越的話。他現在心裏煩躁的很,最恨地就是那個刺史大人了。聽到肖越還誇他,心中越發地惱火。
肖越當然知道老爺為什麼發火,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緩緩地說道:“老爺,你不用著急啊。雖然你有十三萬畝土地,可是你剛好有十三個兒子,你馬上把土地分給他們不就行了?這樣一來,你隻需交二成的稅,你一家可就有十三個監郡禦史,就有十三票啊。”
“誰稀罕當那個監郡禦史?我現在沒有交二成的田稅,不也一樣享有特權?憑什麼這刺史大人一來,我們就得多交一成的稅?”劉燦氣呼呼地瞪了肖越一眼,好象是肖越讓他多交了稅。
肖越心裏清楚,這些年來,劉燦連一成的稅也沒有交齊過,不管哪個太守大人來廣陽,都與他打得火熱,還隻有這個江立有些反常,現在又來了個反常的楊林,怎麼叫劉燦不發火?
“老爺,這刺史大人征收田稅也是正當名份。況且他還身為車騎將軍,正帶兵平定烏桓、鮮卑叛亂。別說是二成田稅,就是四成、八成他也敢收。畢竟,為朝廷平定叛亂才是頭等大事。”
在戰爭狀態下,別說是按成收稅,他就是把你的家全部搶了,也沒有人為你申冤。就算你是士族,他也不會手下留情,碰到那些仇視士族的帶兵將領,他甚至找個理由連你的全家都給你滅了。
“照他這樣搞,如果我將土地分給了十三個兒子,他們將來再將土地分給他們的兒子,到了重孫子手裏,一家恐怕連一千畝田也沒有了,豈不是要變成窮人了?而那些家裏僅僅幾千畝田的小地主也成了監郡禦史,與我們平起平坐,這成何體統?”
劉燦越想越氣,不由得大聲說道。象他這樣的豪強地主,平日裏並不把一般的中、小地主放在眼裏,甚至連與他們同桌吃飯都以為恥,現在卻要與他們一道去當什麼監郡禦史,他想想就覺得惱火。
“老爺,這刺史大人恐怕就是這個意思。現如今士族強大,朝廷大臣和地方官吏多為士族子弟,連皇上都很忌諱。刺史大人采用這種辦法,要不了多久,就能把現有的士族瓦解,而培養出一批新的士族。普通人通過努力可以變成士族,而士族不思進取就會變成普通人,因此,這將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士族。我甚至在想,這會不會是皇上授意的?”
肖越一口氣說完,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絲酸楚。他本是一個出身寒門的讀書人,沒有做官的門路,隻好給財主們當門客。如果刺史大人的辦法開始實行,他也沒有一千畝地,還是不能進入士族行列。
劉燦卻皺起了眉頭,他這才發現,不管是不是皇上授意的,這個刺史大人都不好惹。然而,他也不是好惹的,這些士族、豪門可都驕橫的很,要是楊林在這裏觸動了他們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不行,這幽州可是咱們的地盤,我們決不能讓他們在這裏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