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卜已被搞得莫名其妙,待那老漢被帶下去了,還是沒想出什麼頭緒,不由得自言自語地嘀咕起來。
“這官軍是什麼意思呢?”
他身邊的親兵也是麵麵相覷,一頭的霧水,憑他們那點智力,怎麼也想不到官軍的意思,悶了好半天,有一個親兵突然說到。
“我明白了,這是官軍想讓將軍大人你逃走。”
“怎麼講?”
卜已雙目一驚,急切地問道。
“將軍,如果他們想要你投降,他們會派人,或者直接把勸降書用箭射進來,而他們派一條船來,送來一封無字信,就是想讓將軍坐這條船離開,而他們又不擔任何風險,不怕朝廷將來追究他們的責任。這條小船頂多能坐十人,意思就是要大人隻準備帶走十人,其他的投降他們。”
“你別說,我估計官軍就是這個意思。”
卜已點了點頭,他停了停,咬牙切齒地說:
“我不會走的,我卜已英雄一世,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戰場上,決不丟下兄弟們不管,自己一個人逃走。你們誰想走,就走吧,我是不會認輸的。”
那些親兵一聽,都急了。
“將軍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還是走吧。這遼東太守能放將軍一馬,想必也是個仁義之人,諒他也不會虧待兄弟們的。”
“正因為他是個仁義之人,我卻不能做個無義之人。如果我今天逃走了,今生我再無臉見人。”
……
劉清緊緊地皺著眉頭,一抹陰影掠過心頭,看來今天想全身而退已無可能,別看這些騎兵隻有幾千人,看他們那信心百倍的樣子,根本就是有持無恐,絲毫沒有把他這一萬多人放在眼裏。
對麵一將,身材雄壯,惡眉倒豎,威風凜凜,冷漠的表情猶如冰寒,在離黃巾軍大陣三百步的地方,手提雙戟,靜靜地立在馬上,不言不語,隻有那冷冷的殺氣在無盡的曠野裏蔓延。
“也罷!死則死矣!”
他仰天長嘯一聲,眸子裏掠過一絲精芒,立時殺氣四溢,緊了緊手中的大刀,猛地一夾馬腹,那戰馬奮蹄疾馳,揚起一陣沙塵,朝著典韋衝去。
“殺啊……”
鋒利的大刀直刺典韋,咧咧的殺氣令人膽寒,然而典韋悍然不懼,手中的雙戟悄然掃出。
“當……”
兩槍相交,暴發出一聲巨烈而又令人窒息的金鐵交鳴之聲,劉清隻覺得周身發麻,兩耳轟鳴,胯下戰馬一聲悲鳴,連連後退,一直倒退了十幾步方才立住,差點把劉清摔下馬來。
“也吃我一戟!”
典韋怒吼一聲,縱馬狂奔,手中雙戟虎虎生風,冰寒的殺機撲麵而來。悠然之間,那兩柄鐵戟劈開長空,刺耳的破空聲驟然急起,震痛了劉清的耳膜,照著劉清的頭頂直斬而下。
“啪……”
慌亂之中,劉清抬槍格擋,兩柄鐵戟重重地砸在劉清的大刀之上,強悍的力道直貫劉清全身,劉清隻覺得眼前一黑,胯下的戰馬兩腿一曲,連人帶馬一起摔倒在地。
……
馬水河邊,楊林和顏良、文醜、張半仙、辛評、辛毗、蒯良、蒯越等幾個將領、軍師靜靜地注視著卜已的黃巾軍大陣,臉色都有些沉重,要想消滅黃巾軍並不難,難得是全部俘虜黃巾軍。
楊林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年皇甫嵩剿滅卜已,被逼上絕路的上十萬黃巾軍與官軍拚死一戰,在大漢官軍的麵前,數萬英勇的黃巾軍將士在戰場被殺,一萬多黃巾軍俘虜被斬,還有五萬多黃巾軍士兵毅然決然地跳河而死。
楊林可不想這幕悲劇重演,特地派漁民給卜已送來船隻,誰知卜已這個家夥為了自己的仁義之名,竟然拒絕了楊林的好意。難道曆史真得不可避免嗎?難道真的要血染馬水河嗎?要是真的那樣,楊林寧願不要這種勝利。
“你們站著不動,我去會一會卜已。”
“大哥千萬不可,讓我們衝鋒吧!”
“大人萬萬不可,黃巾軍已經麵臨絕境,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
楊林抬起了左手,阻止了兄弟們、軍師們的勸說,他們隻關心楊林的安危,但是不知道這些黃巾軍士兵的悲劇,更不理解楊林的心情。楊林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一下,才滿懷深情地對他們言道。
“這裏不僅是五萬多黃巾軍士兵,而且還是五萬多條性命,還是為我們大漢民族多保留一點血脈吧。”
一時之間,眾人皆默默無語。楊林向他們擺擺手,雙腿一夾馬腹,胯下戰馬揚起四蹄,朝黃巾軍大陣衝去,在離卜已三百步的地方,楊林一勒馬韁繩,那馬昂首而立,長嘶一聲,立在陣前。
“我是北軍校尉、遼東太守楊林,有請卜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