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芷也是一時衝動,頭腦發熱才提出了這個賭局,她人也不壞,不是真要害你。她隻是對劉譽的球技盲目崇拜,不太能看清形勢……嘶……”
陸悠向看台後的小廝要了一碗酒,跪坐在劉燁麵前,托住他的手,偏過頭含一口酒再噴到傷口上。劉燁說話時眼睛一直看著場中,並未注意陸悠的舉動。酒突然噴在傷口上,他猝不及防,痛得咬緊牙關。
陸悠聽見劉燁的低吟聲,心裏緊張起來,怕他發難。抬頭看見他平靜的臉色,她才稍稍安心,後又裝作若無其事,低下頭平靜地抽出手絹將手掌包起來。別的女人的手絹都是繡了花鳥魚什麼的,花樣繁複華麗,她這手絹卻是幹淨,隻在四邊簡單繡了回紋。
劉燁繼續說:“劉譽呢,也是孩子心性未脫幹淨,總喜歡在劉芷麵前逞強,隻要劉芷慫恿,他赴死也不帶眨眼睛的。但他在其他時候還是很冷靜沉穩的。”
陸悠包紮好,本不由自主地紮了一朵花,最後又拆掉,打了一個中規中矩的結,又將布頭塞進裏麵。
“他們今日鬧得確實有些過分了,不過你也不比灰心喪氣,我們可未必會輸。”
聽他這話,陸悠心裏微動,揚起臉問:“三皇子有把握贏?”
“雖無十分把握……”他的話掩埋在場上忽然爆發出的歡呼聲中。此時,榮厥隊已經得了5分,反觀衛隊,還是零分。榮厥隊再次得分,隊裏一片歡騰,而衛隊士氣低落一片唉聲歎氣。陸悠的心也似掉進了無底洞,一直往下掉,卻始終觸不到底。
劉燁收回手,翻來覆去看了看,又對陸悠說:“別哭了,我該上場了。”
“您的手……”陸悠隻提一下並沒把話說全,她想他應該知道她要說的,他已經不合適再上場繼續比賽,但是她的私心也希望劉燁能上場,她總覺得他的技術會比劉譽好些,他若在,勝算要大些。
劉燁將包紮好的手伸在她麵前攤開,等陸悠投去詢問的目光時,他笑著朝她點點頭。
陸悠怯生生地抬起右手,放在他手心裏,原本以為他要把她拉起來,那知手一碰到他的手便被狠狠握緊,痛得她擰著眉頭輕喊出聲。
“我的手沒事,隻不過皮外傷,切勿擔心,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輸贏。”
說完,他起身大步流星越過陸悠,掠過看台,直赴判官的位置。他在判官麵前說了幾句什麼,陸悠聽不見,但判官立刻點頭,他便重新上馬又殺進比賽中。
衛隊在他歸隊後,士氣仍然低落沒有起色。直到他召集他們吩咐幾句,各自進入陣位;直到他與劉譽各自左突右衝卻又相互配合,搶奪下拓跋杆下之球;直到他一杆揮出進球得分,拓跋卻人與馬都在兩米開外張大鼻孔和嘴巴大口呼氣吸氣;直到衛隊第一次為自己喝彩歡呼之時,他們才有了一點點信心。
劉芷激動地跑到木欄邊,拽著陸悠的手跳躍呼喊起來。
“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
“這也才得一分,榮厥隊已經有五分了。”陸悠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激動。
“你知道‘田忌賽馬’嗎?”劉芷轉過頭注視著陸悠,非常認真的樣子,雙頰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