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哇的一聲大哭傳入眾人的耳中。
秀秀不知何時醒轉了過來,掙脫白發老嫗的懷抱,一麵飛奔下場,一麵嚎哭,卻被邊上的健美女子一把摟在了懷裏。
秀秀掙紮,哭叫道:“爹爹呢?我要爹爹!”
健美女子大聲道:“他不是你的爹爹!”不知何故,眼前浮現出北冥那嬉皮笑臉的模樣,再聽懷內小女孩一個勁地要爹爹,心中分外酸楚。
“哼!”
白發老嫗一頓拐杖,霍然起立,嚇得秀秀立時止住了哭聲,隻見她雙目綠芒吞吐,再無之前的龍鍾老態,冷冷望著場中凝立不動、顧盼生威的公羊赫,揮手一掌拍出。
寒山侯悚然動容,急叫道:“青姨,不要!”
豈知公羊赫連翻三個跟頭,再一跤跌倒,竟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神色間卻極為狼狽,同時掌風亦吹散漫天的血霧,露出一顆懸在半空,滴溜溜轉動的血色圓珠來。
眾人一瞧,有識貨者立時驚呼出聲:“血神珠!”
尤其是寒山侯等這些修煉“血戰心經”的人更是瞪圓了雙目,露出不可遏製的貪婪之色,若能將此珠中的血煞之力盡數吸收,對以後的修為進境有不可估量的裨益,而寒山侯則有十足的把握邁過蛻生境,成為真正的絕頂高手,因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血神珠對他的重要性更甚於《陰陽經》。
公羊赫離得最近,當別人喊出血神珠時,早已經舍身撲了上去,眼看他就要將血神珠收入囊中,忽地異變突起。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一道人影以驚人的高速從人群中橫撲而至,在公羊赫指尖碰觸到血珠之前,一把將血珠撈在了手中,跟著雙腳踏地,掠往一旁,仰天長笑道:“勝負未分,公羊兄就這麼著急點收戰利品嗎?”
赫然是已經”身死“的北冥。
公羊赫呆愣愣地墜落地上,雙目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澀聲道:“這不可能!”
北冥淡然道:“有什麼不可能的?你既能利用外物擋我致命一擊,我也自有偷天換日,替死之法。”原來他在生死關頭,再次施展了一次逃生秘技“偷天接木”。
公羊赫恢複鎮定,隨後露出譏諷之色,道:“我若是蒙兄,定會夾起尾巴,有多遠逃多遠。可惜你不僅蠢笨,而且不知死活,沒有了陣法的依仗,你拿什麼與本人爭鬥!”
北冥反問道:“你可知我為何將血神珠留在了原地?”
公羊赫道:“為何?”話剛出口,心中立即湧起強烈的不妥,急忙抽身飛退。
北冥猛挺身軀,大笑道:“誘敵入甕!”
“蓬”
萬相金槍帶起一陣土雨從地底下衝天而起,變戲法般被他伸臂抄在手中,倒轉槍鋒,插入地麵,所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體內的極陰至陽真元通過槍身,毫無保留地全部貫注腳下事先布置好的陣基內,頓時“鎖龍樁”陣法一激活,時間仿若靜止,公羊赫保持著後退的姿勢,停在了原地,一對血目中盡是無法掩飾的驚恐之色。
之前公羊赫的猜測並沒有錯,北冥行走之間布下的確是“鎖龍樁”的陣基,而且公羊赫修煉的是“血戰心經”,血神珠自當對他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所以才故意造成身死的假象,打消對方的顧慮,並將血神珠留在陣基之內,最終成功請君入甕,一舉湊效。
北冥負手而立,人影一晃,閃至公羊赫跟前,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此時我若殺你,公羊兄該怎麼抵擋呢?”說完,又嘿嘿低笑了兩聲,不懷好意地盯著他下身的衣褲,恍然道:“噢,我忘了,公羊兄縮頭功獨步天下,定然能將整個人塞進底褲裏去。”
公羊赫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心中簡直氣炸了肺,偏偏全身無法動彈,但當碰上北冥的眼神,立即打了個寒噤,隻見他一雙清澈的眼神中沒有絲毫喜怒哀樂,冰冷深邃得令人連靈魂都差點凍結。
鐵血府一向奉行強者為尊,適者生存的法則,倘若北冥此時出手殺了公羊赫,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全場鴉雀無聲,人人屏息以待。
寒山侯突然長身而起,飄然掠下看台,探手握住北冥按向公羊赫胸口的手掌,高舉過頭,道:“你果然沒有令為父失望!”說罷,麵向全場,高聲道:“從今往後,蒙大便是我鐵血府核心弟子,明日進入須彌之界得受道法。”
這時四周才響起潮水般的呼叫,一浪高過一浪,歡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