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暗鬆一口氣,與寒山侯互望一眼,同時搖頭苦笑,這女子忽而狠辣無情,忽而如涉世未深的天真少女,也不知哪個是真實的她,不禁感到一陣頭大。
“快看,異寶出世了!再不出手,就要被別人捷足先登啦。”
水嬌柔指著雲池中央嬌呼出聲,接著身影一閃退出場外,慵懶地靠在一塊巨石上,擺明了一副坐山觀虎鬥的姿態。
玄舜帶領手下風馳電掣地遁光飛行,迎麵的寒風依然吹不熄他心中狂暴的怒火,雙拳緊握,心中狂叫道:“水嬌柔,你這賤人,等我足夠強大,必將千百倍地奉還今日之辱!”
“轟!”
池雲峰方向傳來一聲震天的爆響,接著霞光萬丈,瑞氣華蓋。
“宗主,異寶出世,我們該怎麼辦才好?”
玄舜從瘋狂中清醒過來,轉身望向發話之人,後者對上他的眼神,立即身體一顫現出驚恐之色,顯然是被玄舜猙獰的表情嚇住了。
此人是一名身材瘦小的青年,但一雙手臂卻奇長無比,十指白皙晶瑩,指尖鋒銳泛藍,予人一種靈活中帶著狠毒的感覺。
他一邊畏畏縮縮向後倒退,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掃過身旁的一名麵目陰沉的中年儒生,悄悄傳遞了一個眼神。
中年儒生得到暗示,輕咳一聲道:“難道我們真的要依言‘滾’出妖源之地嗎?”
其他幾名看似領頭的宗內弟子無不眉頭微皺,心中大罵此人卑鄙無恥。中年儒生故意將“滾”子咬得很重,明顯是想重新激起玄舜不可遏止的怒火。
果然玄舜發出一聲壓抑地極低的咆哮後,一口碎牙被他磨得咯吱作響,好似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下暴走的衝動,啞聲道:“你們有什麼好的提議?”
中年儒聲好整以暇道:“異寶出世,池雲峰上此時怕是亂成了一鍋粥,隻要宗主一聲令下,我與孫戰師弟願打頭陣。”
瘦小青年趁熱打鐵道:“機不可失,請宗主早下決定。”
其他幾名領頭弟子暗呼糟糕,若是被水嬌柔發現定會觸動她難以平息的怒火,況且能否成功仍是未知數,利與弊相比較,這樣做實非明智之舉。
幾人正待開口相勸,卻見玄舜仰天連叫了幾聲好,望向中年儒生二人的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隨後又臉現猙獰,道:“你們此番前去多加小心,可動用一切手段,若有人膽敢阻攔,立殺無赦!”
兩人心中竊喜,一同單膝跪地,齊聲領命去也。
當二人完全從眾人的視野中消失不見時,玄舜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之極,冷聲道:“這二人違抗宗主之命,擅自行動,不論成功與否,等他們歸來,立即將他們押往刑堂受審,治一個欺師滅祖之罪!”
其他幾人互望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深深的憂慮,自老宗主閉死關後,宗門內派係之爭愈演愈烈,像他們這種無足輕重的小卒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知何時才能結束這種整日提心吊膽的生活。
池雲峰的山腹內傳來陣陣沉悶的轟鳴,峰頂疾風狂舞,掀起巨石打著卷四處翻飛,仿佛末日的來臨,整個場麵一片混亂。
鐵血府與花瓊殿在寒山侯、白衣男子的帶領下,眾人齊心合力撐起一片薄薄的光罩艱難地守護著腳下僅存的一片“淨土”。
天妖水嬌柔則收起嬉笑慵懶的神色,整個人臨空懸立,修長的身軀時隱時現,背後五色光華閃爍,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天上的仙子踏波離去。
大自然奇詭的力量無有窮盡,每一道風卷撞上水嬌柔的身前,立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彈得改變軌跡,迎麵與後至的風卷碰撞,咆哮怒號。
就在眾人茫然不知所措時,一聲更加劇烈的轟鳴響徹大地,隨之充塞天地間的狂風詭異地消散一空,同時滿雲池的湖水如沸水般冒著氣泡急劇下沉。
寒山侯心中警兆突現,大叫道:“小心!”
語音未落,雲池中一條水龍衝天而起,迎著飛舞的冰屑上升至百丈高空後,蓬地一聲又碎裂成漫天的水花。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一個肉光致致的赤裸青年從四散的湖水中張牙舞爪地墜落地麵,跌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