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斷天高舉兩手,對著四周殺氣騰騰的魔界大軍充滿霸氣地轉了一圈,長笑道:“森羅崆悲天憫人,留下《陰陽經》定是為了保得一方安寧,不過若是因為北兄這種不合作的態度,累及門下弟子,甚至是其他人,那不就是違背了他老人家根本的意願嗎?”說著有意無意地掃了玄九重一眼。
“殺,殺,殺!”
敖斷天話音剛落,四周的魔界大軍立即高舉手中的兵刃發出三聲震天的嘶吼,氣勢貫達九霄。
北野登時臉色微變,心神露出罅隙。
趁此良機,敖斷天當機立斷,隔空一掌拍出,頓時一條由精純魔氣凝聚而成的黑龍狠狠撞向北野,隨後手腳不停,化為一道殘影,反身撲向另一旁元氣大傷的北冥。
北野哈哈一笑道:“若是讓你在我麵前傷了本座的愛徒,那我北野索性摘去‘鬼靈’的名號算了。”
他對敖斷天的攻擊視若不見,“百鬼夜行”的身法展開,亦反身撲向北冥。
“噗!”
黑龍撞中脊背,北野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趁著餘勢,遁速驀然加快,一把抄起北冥,右腳橫掃,腳尖與敖斷天大張的五指硬拚一記,帶著嘴角再次溢出一縷鮮血橫掠向一旁。
玄九重大步來到北野身旁,二人並肩,將北冥護在身後。
敖斷天也不追趕,死魚眼般的眼珠輕輕轉動,盯著二人冷冷道:“就算你二人聯手,也不是本人的一合之將,看在同為封神十大高手的份上,敖某好言相勸,隻要交出《陰陽經》,我便放你們一馬,從此之後天地廣闊任君遨遊。”
玄九重嘴角抽搐,怪異地看了北野一眼,後者則露出一絲苦笑,二人心中同時湧起無比荒謬的感覺,剛才他們還是死對頭,轉眼就變成了一致對外的夥伴,世事難料莫過於此。
不過北野除了擅長驅魂馭鬼之術,對卜算相術都有極深的研究,就在他剛度過帝王之劫,洗去一身業障的刹那,便已明白今日將有一場無法躲過的災厄,但修道本就逆天而行,若是畏首畏尾,他豈能有這一身強絕的修為?
北野擦去嘴角的血跡,一邊哂道:“聽說‘魔尊’蘇嘯孤有一愛女,平時珍若性命,不知她與《陰陽經》相比,孰重孰輕?”
掌心托起一個精致小巧的黑色牢籠,籠中一位身穿黑色長裙的絕美少女神色憔悴,正捂著麵頰嚶嚶啜泣,當看到敖斷天的刹那,立時提著裙角起身驚呼道:“敖叔叔,快救我!”
敖斷天登時驚怒交加道:“鸞月!”
此女正是先前與北冥相遇,並害得他因施展鬼變而神智迷亂的蒙麵少女,她原名蘇鸞月,魔界之主蘇嘯孤的獨生愛女,在與北冥分別之後,為了逃脫師兄左煜香的追趕,誤闖之下被困在了鬼幽門的幻陣之中,如今便被北野抓來當成了談判的籌碼。
敖斷天雙目殺機盈盈,狠盯著北野,沉聲道:“放了鸞月,本座予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
北野仰天大笑道:“你當本座是三歲小孩嗎?”
敖斷天氣極狂笑,偏偏投鼠忌器,發作不得。
北野話語一轉道:“事情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隻要敖兄肯放玄宗主離去,本座將魔尊愛女還給你又有何妨?”
敖斷天一怔,隨之目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
玄九重則不能置信地呆望向北野,他為何不趁機為北冥爭取生的希望,反而要求放自己這無關緊要的人離去?
北野低聲歎道:“老屠夫,我北野對你不住,若有來生,必定結草銜環以報今日贈送寶經之恩。”
玄九重雖然性格暴躁,且胸中充滿欲念,但也不失為一個性情中人,從他不顧自身安危,誓要與北野共進退便可以看出。此時他心中充滿了淡淡的感動,卻也充滿了無奈,不知該是否推辭。
敖斷天大手一揮,漫山遍野的魔界大軍立時讓開了一條通道,然後道:“九重兄請了,他日敖某必定登門造訪,以謝今日不敬之罪。”
玄九重悶哼一聲表示不屑,隨後神色複雜地看了北野一眼,轉身大步離去,既然留下無用,不如留得有用之身,將來再報此血海深仇!
打開的通道閉合如初。
北野隨手一拋,將黑色牢籠擲向敖斷天,道:“她隻是被本座的須彌之力禁錮,隻要你打破牢籠,她便可恢複自由。”
敖斷天伸手抓住須彌牢籠的兩邊,手臂上黑色的龍鱗隱現,運力一扯,蘊含空間之力的牢籠便被他用蠻力生生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