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來到王家門前,隻見大門半掩著。他伸手推門探頭往院子裏瞧瞧,王小正站在房前石榴樹下曬太陽呢。
王小瞧我老舅將頭伸進了院門,便急急站起身,說道:“孫大伯,您來了。您老來,怕不有事吧?”“嗯,王小啊,大爺來呀原本沒啥事的,但經你這一問哪,我卻想起來了。那就是我家想蓋間茅房來著,要不你抽空到大伯家看看去吧。”“哦,您想蓋茅房呀,沒問題的,我這就跟您去。”“那行,可…
…你現在閑著?”“哦,我沒事,就跟您看看去吧。”“敢是好,可就是有勞大侄子了。”“嗨,孫大伯,您跟我說客氣話幹啥哩。”聽我老舅說找他是為了給建茅房的事,王小當真了,站起身便匆匆往大門外去。王小進老舅家院子,站住腳,便打量上了。誰知老舅卻讓他趕緊屋裏去。“走,王小,快屋裏去,外麵冷著哩。”“不了,我想看看再說,”“嗨,黑天還早呢,一時半會晚不了,快,快屋裏坐會去。”見我老舅讓的實在,沒辦法,王小隻得進屋來。
我坐在桌前,見老舅從外麵領著個年輕後生進屋來了,便知道來的便是王小了。我趕緊站起身,遞過板凳,說道:“老舅,您坐!”王小見有生人,還稱呼他的孫大伯為“老舅”,便有點不自在,低聲說:“哦,孫大伯,我不知道您家來客人了,那等明天我再來吧。”“嗨,小啊,沒事,這是我外甥,叫丁從弟,離這兒可遠呢。哎,從弟呀,你家離這裏有四五十裏地遠吧?”聽老舅明知故問的話語,我倒沒刻意隱瞞,說道:“可不是,我走了五、六個小時才到這裏呢,得有這般路才是。”“哦,五六個小時的路程,真就不近呢。”
王小聽老舅跟我的對話,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由心裏嘀咕:“這爺倆是咋了,還舅跟外甥呢,外甥愣不愣我不大清楚,難道孫大伯這會兒也變傻了嗎?除非不是親外甥舅,那倒有可能了。”王小哪裏知道,我跟老舅這是故意說話給他聽呢。
趁著王小坐板凳的工夫,我打量了一下他。隻見他個頭不高不矮,慢長臉,白淨淨,眼睛睜起來大大的,鼻梁挺挺的,鼻尖高高的,挺耐看。我覺得他配大妮子,般配。我看罷王小,偷偷向老舅遞了個眼色,又點了點頭,表示看上他了。老舅看我滿意,高興了,眼睛眯成一條縫,嘀咕道:“真要是外甥孫女嫁到了王家,離我家可近了,早晚也能有個照應了不是?”
隻是不知道王小樂意不,男女親事,光剃頭挑子一頭熱可行不通,我不由對老舅擺了擺手,又指了指王小。老舅嘻嘻笑了,低聲說:“沒事,保準成。”老舅心裏倒清楚,隻要我同意了,大妮子跟王小的婚事也就成功一大半了。事後我方知道,原來老舅事前給王小操過好幾回心,可因為他出身的緣故,最終都黃了,難怪他說那話了。王小坐在一旁,見我跟老舅不住地打量他,可盡顧說自己的,不免又說:“孫大伯,您不是說叫我來看看建茅房的嗎,那咱看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