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堅持不住的時候,突然除了那無邊的黑暗,一切消失了,好像從未出現,他還能感覺到脖子上的陣陣疼痛,那不是假的!
“跑!”黑暗中不知道從哪兒傳來一聲呼喊,小鵬嚇了一個激靈,感覺腳能動了。爬起來顧不上想什麼了,沒有什麼方向,隻是不斷地跑著。
也不知道是多長時間,一股濃濃的藥水味道傳進小鵬的鼻子裏,讓他有些作嘔。想睜開眼睛看看四周,白熾燈的光就先傳來,有些刺眼,一抬手就遮住這光芒。
旁邊的人一看小鵬有動作了,急急忙忙喊道:“醒了,鵬子醒了。”
小鵬聽出來了,是三叔的聲音,想要坐起來感覺自己一點勁都沒有,隻能轉頭看看,三叔,這個平時總是笑著的漢子,有些憔悴,臉上還有些淚痕。有些迷糊,剛才不是在三叔家,三叔不是暈倒了嗎?又用餘光掃了掃周邊,原來這是醫院。
“三叔,你沒事了?我怎麼在這?”
三叔勉強的笑了笑,對著小鵬說道:“鵬子,三叔沒事,你沒事就行。”聲音有些沙啞。
一陣腳步聲,三嬸抱著洋洋和醫生一起過來。醫生看了看小鵬的狀態,轉頭對著三叔說:“病人沒什麼大問題,有些虛脫,在這打瓶鹽水,還是你們回家休養,自己選吧。”說完轉身就走了。
小鵬還沒反應過來,發現三叔一家除了洋洋,表情都不是太好。
“三叔,五爺爺呢?怎麼了?”
聽到這話,三叔手捂著臉頰,雙肩微微顫抖,語氣有些低沉:“啊。你五爺爺走了。”
腦袋一片空白,接著,小鵬的心裏就有些反酸。
“怎麼走的?”
“突發心髒病,醫生說了,是先暈厥,沒什麼痛苦,走的很安詳。”
小鵬能聽出來,三叔語氣中的哽咽,張嘴想安慰安慰,就被三叔的話打斷了。
“鵬子,不用勸三叔,人上了年紀,都有這一遭。你五爺走的沒遭罪,挺好。”
聞言小鵬心裏暗歎,沒再說什麼。
“鵬子,你先在這休息,我讓醫生給你掛針鹽水。醫院還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你五爺爺的後事。”說罷,帶著三嬸和洋洋落寞的走出去。
小鵬心裏現在有很多疑問想問三叔,這個時候也隻能壓下心中的想法。三、五分鍾,就有護士過來,感覺還有些累,就挨上枕頭睡了。
等小鵬再次醒來的時候,針管和點滴已經撤下去了,不知道是什麼時間。感覺一下,回複點力氣,能夠下床活動活動。
三叔在走廊裏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看,發現是小鵬,強打起點精神。
“鵬子,醒了?給你爸打個電話吧,說一下情況。有些話需要你來說。”
電話使用三叔的手機打的,一會兒,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老三,怎麼給我打電話了?小鵬在你那惹禍了?”
“爸,是我。”
“鵬子?怎麼了?”聲音又恢複往日的威嚴。
醞釀了半天,小鵬也不知道怎麼開口。
“嗯?怎麼了?說呀!”
“爸,五爺沒了。”
“你再說什麼!電話給你三叔!快!”
“爸,五爺突發心髒病,已經走了!”小鵬又加重了一些語氣。
“啪啦……嘟……嘟。”從聽筒裏傳來好像電話掉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就是忙音想起。再次撥打已經是無法接通。
當小鵬爸爸來的時候,已經開始搭建靈堂,這是他二十多年第一次回來。
二十年前,他走出這個村子,跟父親天人永別,二十年後回來,跟另一個親如父子的人再次分別。不論是誰,他都沒有陪伴走過,最後的時光,這就是他的悲哀吧!
等到五爺下葬,小鵬看見他的父親,獨自一人,站在兩位老人的墓前,很久。
而三叔呢?並不記得他是怎麼倒下的,僅僅是知道他那天晚上醒的時候,五爺和小鵬都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整間屋子,隻剩下三嬸一個人在對著電話激動地講這什麼。那天晚上三嬸為三叔和洋洋叫的急救車最後帶走的卻是五爺和小鵬。
小鵬很想告訴三叔,是五爺救了他,可是這裏麵又存在著太多未知。五爺是用什麼辦法救的三叔?難道僅僅是讓王烈報仇就放過他們嘛?黑暗中的那突然傳來的一聲跑又是誰?想起五爺那天晚上的話,小鵬打聽許多當地的老人,才找到一座沒有墓碑的小墳包,這就是王烈墓。把那把黑石刀埋在墳包的後麵,看著它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