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午,一直等到晚上,你爺也沒見醒,你五爺再也忍不住啦,哇一下又哭了。這會兒,沒哭多大功夫,就有人來了,你五爺也沒管,還哭,對麵那人直接就把你五爺拽起來,大嗓門一吼:‘哭啥哭,老子來了還哭。’你五爺嚇著了,抬頭瞅瞅,他爹,也就是你太爺。”
“這下更止不住了,又要哭,你太爺推搡他一把,對他又是一陣吼:‘別哭了,跟我說說咋回事’。”
“這回你五爺,緩過神了,看看周圍,還有王烈和他父親,便把經過說了一遍,你太爺瞪了他一眼,回頭衝著王烈的父親,又開口:‘老弟,和烈子說的一樣,烈子又說你能幫忙,那家福就拜托老弟了。’這家福就是你爺。”
“王烈他爹拍拍你太爺的肩膀:‘先把孩子背回去,能不能救,回去再看看具體情況。’你五爺一看有救了,便不怕了。趁你太爺沒注意,跑到王烈跟前伸手,拍拍他肩膀,又比了個大拇指,對麵也沒回話,衝你五爺笑了笑。”
“回到村子都是後半夜了,你太爺背著你爺,直接去了王烈家,你五爺也想跟著,沒讓,一腳就給你五爺踹回家,讓他好好待著,再亂跑就打折他的腿。”
“你五爺哪還敢反對,趕忙回家了,你太奶也沒說啥,就是歎氣。倆人也睡不著就在家裏等著。一個多小時,你太爺就回來了,後邊還是背著你爺,也沒見醒過來。你五爺以為人沒救回來,又要哭,你太奶也坐不住了,趕忙起身。”
“你太爺一看這狀況先說話了:‘人沒事,剛才醒了,這是又睡著了,王老弟說等這一覺睡到明天早上人就好了,沒事了。’就這,大家才安心。”
“這事誰都沒說咋回事,等到後來,你爺他們哥倆成年了才知道,王家堡這以前就是一個薩滿祭祀的地方,一直從金國流傳到滿清,祭祀一塊也不是叫什麼的大石頭,不過那塊大石頭從清初,就不知道被藏在哪了。”
“那塊小黑石頭,就是祭祀用的,說是裏麵存著一個老薩滿的鬼魂,你爺一拿起來,魂就被抓走了。王烈他爹也會跳神,就跟裏麵的薩滿商量,把魂交出來,最後交是交了,可還留了點東西,王烈他爹也沒辦法。”
“留下啥呢,說是你爺這一脈,以後隻能單傳,不會生第二個了。”
聽到這,小鵬不信了:“三叔這是迷信,我可不信。”
三叔聽了咧嘴一笑:“是不是迷信我不知道,但是你爺到你這可都是單傳,後麵靈不靈驗可就看你了。”說完還擠了擠眉毛。
小鵬一看,鬧了個大紅臉,沒再言語。
“對了,前幾年,還有幾個國家派出來的專家,專門去到個那個土丘子,拿機器測了,也挖過了,不過就挖出幾個破碗罐,誰知道王烈他爹說的真假。”
倆人說著,已經來到村口。三叔回頭拍拍小鵬的肩膀:“這就是王家堡了,咱到家了。”
三叔家離村口不遠,直走一會就到了,一個不小的院子,幾間貼著白瓷磚的瓦房。
不過小鵬沒時間欣賞,因為進院的時候他就想起來了,臨行前他媽還讓他給三叔和五爺一家拜年呢,得先把禮物找著。
對著三叔說了一聲:“三叔,你先進屋,我找點東西,馬上就進去。”
三叔看看他:“行,快點啊。你五爺可想你想的不行,長這麼大頭一次見你。”
“好嘞!”說完,趕快拿下雙肩包,翻找起來。
找著找著,小鵬發現包裏麵有一串黃色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就感到血液瞬間冷了幾分,冷的全身直打顫,一顆心也在胸膛裏不斷亂撞,讓他有些忐忑不安。火車上的感覺又再度出現,覺得周圍有人在盯著他看,那目光就像爪子,掠過他的身體,雞皮疙瘩一層層的隨之湧出。強打起精神,壓了壓有些顫抖的手,仔細的看了看這串東西。這不是夢裏那老和尚,給自己的那串佛珠嗎!?
①:螞蚱子,手扶拖拉機,東北話。
②:雙吧:雙胞胎,東北話。
③:胡子:土匪,也是東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