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十誡扛著母女倆到了四樓樓道就再也下不去了,他們三個已經被困在了四樓的樓道裏,上麵很快產生了崩塌,五樓無法通行。李春香猛地擰了下藺十誡腰間上的肉,他吃痛後手臂一鬆,李春香就摔倒了牆角。沒想到她立刻就撲到藺十誡的腳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拚命撲滅他褲子和鞋子上的火焰。藺十誡在這一瞬間才清醒過來,馬上把許沐沐放下,把自己著火的鞋子和襪子脫下來扔掉,再撕掉小腿上的布料,將李春香扶好後才發現這個老阿姨滿臉都是鮮血,混雜著焦黑的灰燼,令他心中心疼無比。
“救我女兒。”李春香虛弱地抬起手拉住藺十誡的衣襟,“我隻是一個廢了的老骨頭,沒用的,帶著我,三個人都得死。求你了,救我女兒,也救你自己,我謝謝你了。”
藺十誡緊咬著下唇,絲絲血跡流下,低吼道:“我一定可以出去的!相信我啊!相信我!”
在李春香的目光下,藺十誡粗暴地撕下許沐沐的衛衣,許沐沐那飽滿的胸脯和性感的胸罩在這個環境下一點吸引力都沒有。藺十誡脫下自己的牛仔外套蓋在許沐沐身上,轉身解開自己的褲子,將尿液浸濕在破爛的衛衣上,隨後把衛衣撕成了三片,先給許沐沐和許春香的口鼻綁好,最後一條才綁在自己的口鼻處。在短時間內完成這一係列急救措施,說明他的頭腦還算是清醒,要是沒有經曆過生死的人根本就忘了在這樣的危機關頭應該要如何自救。
他的腳和小腿滿是被燙出來的水泡,從腰間掏出那把小爺爺留給他的匕首,在大腿上劃開兩個口子,把自己的血液塗抹在自己的小腿和腳上。隨後趕緊扛起許春香母女倆,猛地往下衝去!在樓梯間他竟然跳下去,伴著慣性和作用力,藺十誡要不就踩著樓梯扶手進行彈跳,要不就是踩在牆壁上進行跳躍,完全像是山野裏麵的那些野猴子,而且他還扛著兩個人!這一幕要是被人看到,說出去都沒人敢相信,可世界上那麼多奇怪的事情,沒有親眼見到,誰敢相信呢?即使是藺十誡自己現在所表現出來得能力,他自己也不相信!這種關頭,他隻能專注於自己能不能帶著兩個人逃出去,而不是管自己現在的表現。
很快,藺十誡扛著許春香和許沐沐衝出了單元樓。速度依然不停,繼續向前跑去。很快,藺十誡就看到了穿著厚重防護服的消防人員還有一大片黑壓壓的人群。
“快,有人出來了!快接救!”有一個消防人員喊道。
藺十誡突然就摔倒在地,許春香和許沐沐都翻滾倒在一邊,五六個消防員趕忙跑到他們三個身邊,當他們看到藺十誡的雙腳後都倒吸涼氣,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怪物啊!腳被燒成這個樣子了還能跑?滿是水泡印在通紅的皮膚上麵,腳底和大腿都留著鮮血,將那些地上的灰燼都粘在傷口上。很快三個人都被擔架抬到了救護車裏邊,許沐沐因為吸入大量濃煙而昏厥,而許春香是因為頭部受到了撞擊而暈過去的,兩個人基本都沒什麼事情,可藺十誡確是三個當中受傷最重的一個,不僅肌肉嚴重拉傷,甚至腳底板還有骨裂的可能,雙腿更是需要特殊的處理才能夠治好。
“你還清醒嗎?”護士看到藺十誡微微睜著眼睛問道,他的眼睛顯得很恍惚,覺得燈光異常刺眼,腦中一片漿糊。
第二天清晨,藺十誡被身上的劇痛所驚醒,不禁悶哼出聲。旁邊的藺夏玨和章姨立刻站起身,章姨扶著藺十誡靠坐起來,藺夏玨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遞到藺十誡的嘴邊,二人的眼淚都不由自主地流下。
藺十誡喝了一口水後,勉強的笑了笑,用無比虛弱的聲音安慰道:“沒事啦,以前在山裏的時候小爺爺每次都把我打得半生不死的,我命硬死不了。賊老天的雷霆閃電沒把我帶走,山裏的野狼仔子也沒吃掉我,我死不了的。”
“說什麼胡話呢!”章姨瞪著通紅的眼睛,“再怎麼命硬也不能拿著去禍禍,以後老了都落下治不好的病根!”
藺夏玨放好水杯,重新坐在病床邊上的方凳上,眼睛紅通通的,眼角的淚痕在白皙的臉上留著淺淺的痕跡,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淚水衝刷過臉頰。藺十誡看到被單上的褶皺,內心無限感動,妹妹和章姨在這裏守了他一個晚上。他輕輕地摸著藺夏玨那有點枯黃的頭發,手指卻總是想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
“哥,以後別這樣了。”藺夏玨主動擦掉臉上的痕跡,“你若是在三十歲之前死了,我陪你一起下地獄。你若是三十歲之後死,我就算是當妓女也會苟活著。所以,別再這樣了,我已經不想這樣了。”
藺十誡的手僵在藺夏玨的頭上,不知道該往哪放。藺夏玨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和尊嚴束縛他!
這一次大火,燒焦的是幾個人的心,印出的是充滿神秘的未來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