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楠擦著額頭的汗,低聲說道:“張總,如果真的要和曲遼源鬥,我們真的沒必要一直和他耗在紅燈區。那個區的管轄和經濟周轉在曲遼源的手下已經經手了差不多十年了。如果我們強行奪過來,很可能會在後期的管理上出現很大的問題。”
“那我雇你來是幹嘛的?我每個月給你一大筆薪水就是讓你在我麵前嘰嘰歪歪說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張天生擠滅掉香煙,“鄒楠,這個曲遼源對我接下來的計劃影響太大,他才是最大的攔路虎,你知道他盯了我多久了嗎?盯了我整整六年了!六年!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
鄒楠再次為張天生點燃了一根煙,小心翼翼地把香煙放到張天生的兩根手指之間,悻悻地說道:“張總,如果咱真要玩,就玩大的好了。北京的政策和紅頭文件都下來了,朱總理也是要來一次地毯式轟炸,估計大魚小魚都得遭殃。政府裏的官員現在人人自危,沒閑心情管我們,至少也得等到官場這次風波過去才有餘力管這道,況且官場很多地方小魚也要靠咱來養活他們,所以..。這次就賭一把好了。”
“哦?”張天生的眉毛挑了挑,“你想怎麼賭?我手上供你玩的籌碼可不多啊。”
鄒楠咧嘴笑了笑,將係在脖子上的領帶略微放鬆了些:“曲遼源和文康橋相比,他就是一個皮條客出生而已,文康橋怎麼說也是個文化人,而曲遼源卻是陰險狡詐的小市民,看得不夠遠。當然,痞子和文化人在思想觀念上肯定是有隔閡的,所以曲遼源在那個圈子裏也隻是一條被孤立出來的毒蛇而已。他也隻有動用自己資源的權限範圍,而且還會處處掣肘,但即使如此,他也比我們要強大許多,這是時間積累出來的資本!我們短時間要超越也是沒辦法。那麼,就隻能來一場亂中捉蛇!”
張天生默默抽吸著手中的香煙,時亮時暗的星火在煙霧中閃爍,如同張天生的思緒,隻要他不說,就沒人知道這團星火的結尾是暗色還是亮色。
鄒楠也知道張天生是怎樣的一個人,幹脆就全盤托出了自己的計劃,反正同不同意也隻是張天生的一句話而已,一般情況下,自己的計劃都是能夠直接通過的。因為,張天生也是一隻喜歡吃蛇的蜘蛛!不管時間,處處設網,隻要其勢力範圍能夠觸碰的地方,都有他的布局,要是哪天某個倒黴蛋觸碰到了那個網,那可真的是跑都跑不走,當然,要是哪天張天生自己需要走脫,那些布下的網也是絕對生路。
這裏麵有鄒楠的一半功勞!作為張天生的謀士,鄒楠雖然沒有實權,可是每次計劃實行必須要他直接監管執行和統籌,不然沒有一件計劃是可以完整實現的。這就是他的過人之處——細節放大穿刺!以大專生畢業的他本是在張天生開的一個酒吧當銷酒仔,業績始終都是第一,這不得不讓張天生感到極大的興趣,繼而將鄒楠提到了代理店長的位置,從此這個酒吧就成為不閉門店,客源不絕。鄒楠能夠發現極其微小的細節漏洞,然後將這個細節漏洞用另外一種方式搬到所有人能夠看到的台麵上,然後一大批人就朝著這個點鑽進去,結果就是,這個細節漏洞鎖住了大批的人,同時再拋出其它的漏洞,讓大家一個個接著鑽,這些人最後發現..兜裏的錢都被自己興奮地花光了,還覺得不夠爽,要再來一次!
至此張天生就看出了鄒楠那極其有利用價值的能力——強力的分析能力。有了分析,那就隻需要針對細節的布局了,這一點張天生自己都能夠做到,不過卻越來越依賴鄒楠的分析與布局,因為鄒楠的計劃和執行真的是每次都以損失最小化完成!這使得張天生越來越喜歡直接使用鄒楠的計劃,隻是每次還是會添加自己的一些補充,畢竟蜘蛛既然要織網,那就一定要織到最好。
藺十誡騎著大摩托穿行於街道,這一次客戶訂購的地方是他曾經沒到過的,隻是偶爾聽那些同事說過的地區。再加上李師傅的調侃,他終於知道那個紅燈區是什麼地方了,就像古代的那種煙花之地!娼妓聚集之所。
想到這裏,藺十誡的臉就一直紅撲撲的,心跳也加速跳動。小爺爺以前給他教導的知識裏麵,煙花之地可是娼妓的聚集之所,是一種充斥****與****的地方。雖然他是個不諳世事的農村小子,但是在文曲這樣一個不良環境裏待了大半年後也對這方麵的一些認知。隻是最令他鬱悶的是,這個送到紅燈區的活兒為什麼那些同事們都著急要搶著要呢?可是李師傅為什麼把這個活兒死命塞給他一個人呢?帶著這些鬱悶心情,藺十誡也隻能硬著頭皮朝紅燈區駛去。最惡心的是路上還遇上了交警,李師傅和那些同事們早就吱過聲,要是遇上了交警,二話不說趕緊繞路跑,還得專挑小巷子跑。所以藺十誡繞了近乎一個小時才到達紅燈區的邊緣,也要慶幸冬季的白天短暫,天色灰暗,不然藺十誡也看不到泛著情色的紅光布滿整個街道!
藺十誡把摩托車停在街道邊上,拿出記錄了地址的小本子認真分辨具體送貨點在哪。街道邊上的按摩店走出了三個穿著暴露的女子,在冬季穿著性感的服飾,也隻是為了給男性提供更強烈的視覺欲望。三個女人嬌笑地走到藺十誡的身邊,其中一個還坐在了摩托車後座上,兩條裸露出來的白皙手臂輕柔地環在他的腰上。藺十誡剛剛正在專心分辨方位,也沒想到這三個女人竟然光天化日就敢這麼當街挑逗!嚇得他手抖,把本子都掉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