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什麼叫防衛過當,為什麼弟弟保護我,還要判無期呢?
我更不明白,明明禿頭才是個十惡不赦本就該死的人,這樣的人死了,殺他的人不應該是英雄麼?怎麼就判無期了呢?
我看著法庭上被銬著手銬帶走的弟弟,眼淚止不住的流。
無力的坐在法院,我連站起來離開的力氣都沒有,腦子裏無限循環著弟弟的判決詞。
再後來,我在社區大媽的陪伴下,去看了弟弟。
隔著一麵玻璃,我看著弟弟忍不住的哭,我想要伸手摸摸他,卻隻能觸碰到那麵冰冷的玻璃。
弟弟在那頭笑著。
拿起了電話,他說。
“姐,不要哭,以前弟弟讓你一個人承受的太多,現在換弟弟來保護你了。姐,你成績比我好,一定能考上一所好大學,你要學法律,以後當一名出色的律師,你要幫我打官司,讓我早點出來,你還要找到我們的爸媽,弟弟又要在裏麵偷懶了,靠你了,姐!”
我聽著,聽著,嚎啕大哭。
我知道弟弟故意這麼說,隻是怕我一個人在外麵再也沒有活下去的目標了。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好好學,我要讓你提前出來,我要找到爸媽。”我哽咽著,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向弟弟保證著。
警察過來,再次銬著弟弟的手,把弟弟帶走。
我看著弟弟單薄的身影,明明還沒有成年,明明才15周歲,怎麼就無期徒刑了呢!
我跪在警局就這樣哭著,哭得嗓子都啞了,也沒人告訴我為什麼。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裏。
我發現我的東西全部都被堆到了院子裏,院子裏的大媽大爺朝著門口指指點點著。
走進去一看,房東太太一臉的不快,罵罵咧咧的說著倒黴啊、晦氣啊,好好的房子以後都沒用了。
看見我進來,房東太太也沒有好臉色,“回來啦?回來就把東西收一收,這個房子我要低價賣了,太晦氣了!”
我一聽急了,“您把房子賣了,我住哪裏啊?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房東太太也是好笑,切了我一聲:“怎麼就不能賣了?這是我的房子,而且你們的房租也早就到期了,老禿頭沒有給我續交,我沒找你要欠的房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趕緊走,趕緊走!”
我知道根本就不是房租到期了,老禿頭租這個房子什麼時候交過房租,不過是因為伺候的房東太太舒服了而已。
在搬來沒有多久的時候,禿頭就已經勾搭上房東太太了,現在禿頭沒了,姘頭死了,她也沒得爽了,看不慣我而已。
我看著她那副樣子,也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這裏也沒有什麼留念的。
我收拾了點值錢的東西,還有和弟弟的照片,背著個書包就走了。
站在街道的十字路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萬家燈火,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我信賴,也沒有一盞燈是為著亮著。
苦笑了一聲,漫無目的的走著。
偶爾有一兩個社會小青年過來拉扯我,我緊緊抓著書包麵無表情的跑開。
跑著,跑著。
風吹在我的臉上,吹得我生疼,我也不敢停留。
最後我跑進了一家銀行自動取款機的隔間裏,躲在裏麵睡了整整一夜。
天亮了,我開始為生計而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