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4月,也就是春節後不久,柳英又懷孕了,我們又憂又喜,喜的是終於又有了希望,憂的是擔心再次出現先兆流產。
擔憂的事情果然還是來了。柳英一段時間就會見紅,去醫院看,醫生說先臥床保胎看看,我們都焦急萬分。
我在辦公室的電腦上網查相關知識和向同學借來的書找相關知識,了解到各種症狀包括先兆流產症狀都是外在表象,隻要胎兒能呆在母體,度過十個月,一般不會有什麼事,沒必要為各種症狀擔驚受怕,更不要動不動就打什麼保胎針黃體酮,黃體酮對有些孕婦非但起不了保胎作用,還有催產作用。
我正在看這些知識的時候,在醫院例行檢查的柳英打來電話,問要不要打黃體酮,她說醫生建議打黃體酮,我一聽急了,說千萬不要打,我把剛剛看的知識和觀點給她說了一遍,安慰她說:"我們不要怕,那,你看吧,雖然你老是有這些症狀,但寶寶不是還呆在你肚子裏好好的嗎?還好你給我打電話,以後這些比較大的事情一定要給我先打個電話,醫生的話我們也要自己分析分析,醫生不是萬能的,不是百分之百正確的,我當時一直被誤判為腫瘤就是明證。"
我對醫生這一觀點,是我大病一場後得出的,人體及其疾病極其複雜,醫生也有很多未知領域,尤其一些庸醫,經常犯本本主義錯誤,想當然的情況很多。後來在對待兒子生病的問題上,我也是這樣。
不知道是擔心還是生理本身的原因,柳英在懷孕的前4個月都無法自行入睡,我這個當丈夫的發揮了極其重大的作用。
每天10點後,我放著古箏音樂,慢慢給柳英按摩頭,一按就是2個小時以上,甚至3個小時,我的眼皮都無法睜開了,但隻要柳英哼地一聲,就說明她還沒有入睡,我就要重新蓄積力量,強打精神給她按,一直到輕輕叫她沒有任何聲響,確定她完全入睡,才能停手。
真是苦心人天不負,柳英的肚子一天天隆起,第五個月她已經能自行入睡了,醫院檢查各項指標也呈現正常。我看著她的肚子,心裏充滿憐愛和自豪感,雖然我還是有點擔心胎兒會不會有什麼缺陷,比如缺個胳膊少個腿什麼的,因為我一直對自己的健康沒有完全的信心,特別是我大手術以後。
一天中午下班,柳英說林業局那個人又來催房子了。我怒火中燒,說:"你腆著大肚子,他們沒看到嗎?這個時候來要房子,太沒人性。不要怕他們,他們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你對他們怎麼說?"我安慰著柳英問。
"我對他們說去找我老公,或者去找我老公單位。然後我一下想到說,你私人過來找我們幹什麼?讓林業局領導來找我們。"
我說:"你這話說得好,說到點子上了。"
我想想又對柳英說:"我總覺得這房子確實不適合生孩子,又陰又潮,我們的寶寶不能出生在這樣差的環境下,我想我們還是搬到我們自己那套新房裏吧。"
"我們那套房不是租給人了嗎?"柳英問。
"叫他搬啊。"我說。
"都沒有裝修,不好住啊。"柳英皺著眉說。
"不好住也比這裏好,關鍵是那裏不會潮,這很重要。你住那間亮一點的大房間裏,還是挺不錯的,不過還是要找師傅做一下包欄,防盜。"我說。
"那這房子就退給林業局嗎?"柳英問。
"沒那麼容易,他們那麼沒人性,我們偏不退給他們,還有,你給那個人說來找我,找我們單位,讓林業局領導來找我們,這話效果很好,估計這人一時半會不會來找我們。其實那個要房的人傻啊,他不要那麼趾高氣揚地,私下態度好一點,好好找我們商量,給我們一點補償,房子就給他拉倒,可他,咳——我看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找找人給林業局說說,現在不能再去找單位孔主任了,因為我們現在拿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不好說了。我想就去找大姨夫連示汾吧,他雖然沒有一官半職,但在市林業局,手上管著林業糾紛案件,對下屬單位應該有一定的厲害關係,請他給我們去區林業局說說,應該有效果。"我說。
"他不是已經和你大姨離婚了嗎?請他幫忙好嗎?"
"沒事,他對我還不錯,他應該會幫忙的。"我說。
晚上我到大姨夫家,把情況和他一說,他很爽快就答應說去試試。
第二天,他回話說已經找分管林政的副局長說了,這位副局長說沒問題。就這樣,房子的事情又一次暫時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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