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簾拉開以後她就一直處於昏迷不醒,靜靜地躺在床上,19號趴在玻璃上看著她,精致的小臉加上因失血而導致的蒼白讓她看起來特別像沉睡中的白雪公主。
平常想要看到她如此安靜的一麵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在19號的印象裏她一直都是個“多動症”兒童,搶漫畫、撬他的門、各種花式敲詐,害自己洗了半個月的廁所,還被別人喊了整整一個月的花露水。
現在,她安靜了,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長長歎息一聲後,19號轉過身,背靠著玻璃,慢慢滑落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裏。
這個時候,外麵又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19號已經不想起身看了,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陸續有人被送進來,已經有十七八個了吧,看樣子,這傳染病的勢頭是越來越凶猛了……
已經過去了一天有餘,送進隔離室的人增加到了五十多個,期間0號也來慰問過,但很快就走了,19號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外麵更麻煩。
這裏隻有門口值班室的醫生在做記錄,19號找他們問問治愈藥的研究進展或者外麵的情況,但幾乎就是一問三不知。
中午時分,一直靜靜躺著的22號突然間發生劇烈抽搐,同時眼睛和嘴裏麵都開始流出了鮮血,隻是血的顏色不再是鮮紅色,而是暗紅色,已經非常接近黑色的暗紅色。
“救人啊!”19號用力敲打著玻璃,這時候值班醫生發覺了,急忙跑進去搶救22號,但是所謂的搶救,也隻是把她的手腳用帶子固定好,做一些表麵的工作——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在19號心急如焚的時候,1號拎著一個手提箱走到值班室裏麵,對另外一個值班的醫生解釋什麼。
19號把臉貼到玻璃上,仔細看著他們的嘴型,同時自己的嘴巴也開始跟著念起來:“這是剛研製出來的U病毒治愈藥,經測試有效,但是隻有一支,下一批要十個小時後才能製造出來。”
然後那個值班醫生看了一下手中的記錄,開始說到:“第一、第六和第十三隔離室的三個病人都已經出現了垂危現象,給那個注射?”
隻見1號猶豫了片刻,對那個值班醫生交代到:“給第十三隔離室的病人注射。”
解讀到這一句,19號這個人炸了,第一隔離室的是22號,她是第一個進來的病人,有治愈藥也應該是給她先用的,怎麼能夠徇私安排給後麵的人先注射呢!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個極度大膽的念頭在他腦海裏浮現了……
等1號走出去以後,那個醫生就拎著手提箱從值班室出來,等他快靠近的時候,19號退到牆邊,全力加速,一個後旋踢向隔離室的門。這種門關一般的人沒問題,但是對於19號這種體格健壯的特種兵來說,要踹爛並不難,踹了兩次以後,外麵的門栓就斷了。
出了隔離室19號直接撲向那個醫生,把他手裏的手提箱搶到手,其他兩個醫生想過來阻止,可他們怎麼可能攔得住一個特種兵,一人一拳就倒到底不起了。
接著19號進入第一隔離室裏麵,打開手提箱拿出注射器和治愈藥裝上,給22號的注射進去……
三分鍾後,1號帶著兩個穿著防化服的持槍士兵怒氣衝衝地來到了走廊,靠在第一個隔離室門口的19號一看到她就發出震天怒吼:“你怎麼能這麼自私?22號是第一個進來的,她有優先權第一個使用治愈藥。”
1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治愈藥的事情,先是稍微一驚,但很快就變成滿腔怒火,同樣發出怒吼:“你以為這是去超市買菜嗎,還分先來後到?我告訴你,現在救一個懂生物技術的人遠比救一個士兵有意義的多,多一雙手就能多幫點忙,後麵就會少死些人,你懂不懂!”
“我不懂這些大道理,我隻知道生命平等,我不能讓我的部下就這樣在我的眼皮底下這麼死去。”19號看著指向自己的兩支黑洞洞的槍口,目光沒有絲毫畏懼,斬釘截鐵地說:“隻要能救得了22號,你們怎麼處置我我都毫無怨言。”
“你!”1號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一跺腳惡狠狠地說:“如果9021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9021號?”19號心髒漏了一拍,覺得這號碼十分熟悉,但還沒反應過來是誰的號碼。
等他想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就像掉進了一個零下二十度的冰窟窿一樣,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顫抖,同時臉上的神經在不停抽搐,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他快速轉過身跑了起來,找到第十三隔離室,裏麵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李小墨!
空白瞬間占據19號的大腦,所有的思維已經完全混亂了,腦袋一直不停地搖晃,同時嘴巴一也直不停地反複念叨:“不可能……”
1號也走了過來,看著口眼流出暗紅色血液的李小墨心抽了一下,咬牙切齒地看著19號的背影,轉過頭身邊的兩個士兵吩咐到:
“把這個混蛋關到犯人專用的隔離間,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放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