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以前我家樓下開麵館的老板的女兒,我以前對她唯一的印象就是我去收保護費被她潑了一臉的辣椒醬,為此我還砸過他家的店,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這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吧。
“吃點東西吧。”我打開了袋子,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就一碗飄著丁點油花菜葉的麵條,一個幹巴巴的麵包,還有一個壞了一半的蘋果。
她拿出筷子小心翼翼往自己的碗裏夾了一點點麵條。
“多夾一點,麵包也拿半個。”我給她夾麵,她太瘦了,由於營養不良,她完全看不出來是個十八歲的少女,真的是瘦到前胸貼後背。
“夠了,你吃不飽就沒力氣幹活了。”她把碗縮回去。
“你別擔心我,你刀子哥在外麵大把人請我吃飯。”她聽了,停下來用鄙視的小眼神看了我一下,馬上又低頭吃東西。
我拿筷子頂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剛才那什麼眼神,看不起你刀子哥啊,我像那種亂吹牛皮的人嗎?我兄弟那麼多,我們一群人走在大街上,滿大街的人都要讓路,別人一看到左青龍右白虎……”
我還沒說完她“噗哧”一下差點把麵條都噴出來了。
“你笑什麼啊?”我感到很詫異。
她好不容易忍住笑,然後指著我說:“左青龍右白虎,中間一隻米老鼠。”
“我去,我刀子闖蕩江湖幾十年還沒人敢這麼笑爺的,你想死啊。”我拚命拿筷子戳她,她一邊躲一邊“咯咯”地笑,可能是我一下戳的太狠了,她一下尖叫起來。
我嚇得連忙把碗丟掉,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她看著我,慢慢把我的手挪開:“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大聲的。”
“沒事,沒事的。”我不知道自己說的這句是安慰她還是安慰我自己,我隻知道我手顫抖得很厲害。她用髒兮兮的手握住我的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連忙轉移話題:“你看你,多久沒洗澡了?”
她不好意思地把手縮了回去搓了搓:“水管又不出水,我天天還要躲在床底下,能怪我嗎?”
“明天等我有空,我去河裏幾桶水回來給你洗,都臭死了。”我話剛說完,她就用兩隻手往我臉上蹭啊蹭。
“你還反了你,別鬧別鬧,等下我出去還有事呐。”我連忙擋開她。
“啊,這麼晚還有事啊?”她問到。
我擦了一下臉:“我告訴你,今天軍隊來了一輛裝甲車到我們這裏。”
她連忙坐過來:“難怪,我今天在屋裏感覺到外麵好熱鬧,來了什麼人啊?”
我頓時得意起來了:“來個大人物,一個姓劉的團長,我跟他是老鄉啊,我倆談得特別投緣,他說了我是難得一見的人才,要封我個旅長當當。”
她翻了一下白眼:“旅長比團長的官要大好嗎。”
我連忙掩蓋:“啊啊,我記錯了,他要封我個……營長,對,營長。我都推辭了好多次,我這邊這麼多弟兄,怎麼能隨便說走就走呢,你知道嗎?他一直求我。唉,你說,我多難辦啊!”
她在旁邊歪著頭看著我一直“咯咯”地笑著。
我想,世界上最美的時光莫過於此了。
第二天傍晚,我照常回到屋子裏關好門窗拉上窗簾,掏出巧克力和糖果,在她麵前晃了晃:“看吧,你刀子哥沒騙你吧。”然後連忙撕開,遞給了她。
她一拿到就啃了一大塊,突然間停下來:“你不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