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自己已經成功觸到她的內心了,如果繼續深入必然會傷害到小佳,可是已經有人對他動手了,血烏鴉更害怕的是那些人會對自己的隊員動手,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弄明白他的小隊要麵對的是什麼人,什麼情況。
血烏鴉咬咬牙,開始輕哼:“世……上……隻……有……媽……媽……好”這首平凡感人的兒歌,此時此刻在血烏鴉空靈嗓音的配合下,轉化成恐怖的刻刀,避開小佳內心中防禦,伸向最柔弱的舊傷疤,不管是否會血流滿地,一刀,一刀,往下切,試圖尋找內心中深藏的東西。
“你在幹嘛?”隨著大胡子的一聲怒吼,血烏鴉的歌聲戛然而止,站了起來:“沒什麼,我給小佳唱幾首歌解解悶。”
大胡子反應也很快,馬上掩飾自己的憤怒:“對不起,小佳的母親在幾年前得重病去世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你找到他父親了嗎?”
“沒有,我想帶她出去逛逛。”大胡子拉起小佳就往外跑,等他們的背影消失以後,血烏鴉撿起了小佳遺落的玩具熊,小熊的背部被抓得慘不忍睹,絨毛上濕濕的,應該是小佳手心的汗。
“隻是得病去世嗎?”血烏鴉的目光飄移不定,微風拂過,把他的思緒帶得很遠很遠,最後他還是決定跟上去。
"怎麼了,好像很不高興?"血烏鴉趁著大胡子進了店裏,走到小佳身邊坐下了。
小佳沒有回答,依舊低著頭,手裏抱著一個小背包,血烏鴉看了一眼,繼續說到:"這個背包我也有一個,一模一樣,那是一年前了吧,我逃難到了一個小的幸存者基地,沒幾天就被拉壯丁,隻發了一根木棍就被送上前線去殺血傀儡,當時我很絕望,不是因為怕死的那種絕望,隻是覺得再也沒機會見到某個朋友去解釋清楚一些事了,有些誤會永遠無法彌補了。”
血烏鴉伸手去拿起那個背包,小佳沒有拒絕。
“當時我把這個背包還有裏麵一些吃隨手送給一個人了,隻身上戰場……應該是屠宰場,沒想到,後來我居然沒死,一千多人啊。最後死剩十來個跑了出來。"
鄧小佳還是沒說話。血烏鴉又繼續說:"我現在隻要有時間就到處打聽我那個朋友的下落,想找她解釋清楚,可是現在還沒找到。你呢?想找的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鄧小佳終於開口了,"我以前一直覺得他是個好人,可是最近,我分不清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他做過好事,也幹了很壞的事情。"
"孩子,這已經不是我們以前那個熟悉的世界了,好和壞,對與錯在這個世界裏是越來越模糊了。"
"那你說為了自己生存就可以隨意殺人嗎?"鄧小佳開始變得激動,開始抽泣。
"必要的時候,是的。"
"你就是個魔鬼!"鄧小佳哭著跑開了。
"孩子,你太小了,我們變成魔鬼,隻是為了能夠生存。"血烏鴉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語,準備起身追過去。
這時候,警報鍾聲突然響起,人們開始四處逃散,所有的傭兵和民兵開始衝向城牆,突然間所有人都停下來仔細聽,這次的警報鍾聲和平常的警鍾聲音完全不一樣。隻有老一輩的傭兵和民兵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空襲警報!空襲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