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給我保住南區"我咬咬牙。
或許,他說得對,我也是個瘋子。
東區戰鬥結束的時候已是傍晚,我把善後工作安排好了以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到了吉普上,"去南區。"
呆了南區,我找到了程營長,他為我描述那時的戰況:
剛到達時,南區與市內交界的城牆下擠滿了人,那場麵,可以讓人做上很久的噩夢:因為城門被堵住了,很多難民試圖想爬上城牆,有人自製了繩勾、簡易梯子,可以因為爭先恐後和不堪負重,沒能上來幾個人就斷掉了,而難民們卻沒停下腳步,身後的恐懼占據了全部的頭腦,為了能向城牆上多靠近一寸不惜把別人踩在腳下,城牆底部,躺著的人已經壘出一人多高了。
"求求你們,不要踩我的孩子!"一聲尖銳的呼喊很就被其他聲音淹沒了,很有可能,本人也被淹沒了,城牆之上,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無數隻高舉的手及無數目光,都在瘋狂撕扯著上麵每一個士兵的心髒。
程營長後退了兩步,擦了一下冷汗:"人間地獄,人間地獄……"
那個人,他叫劉天憫,走了過來,一臉平靜地說:"作為一個指揮官,很多時候要冷靜,甚至冷靜到冷血的地步,忘了這些,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這邊有5根剛和對麵2樓連接起來的繩索,快速滑過去,慢了那地方就會被難民包圍了。"
我們剛出現在南區邊界的時候,很多人正在有組織地和血傀儡肉搏,他們發現了我們的到來,都大聲歡呼,"軍隊來了,我們有救了啦!"一時間,士氣大振。
"想和我一起創造奇跡麼?"劉天憫問所有士兵,拉動的槍栓做出了回答,"我以你們為榮,南區以你們為榮,這裏的百姓都會以你們為榮,因為你們在這裏,因為你們的勇氣,因為你們沒有放棄我們,因為你們為了我們浴血奮戰,守護我們的棲身地,守護我們最後的家。"
說罷,他抽出一把長刀:高聲大呼:"以我之軀,重鑄城牆!"帶頭衝了下去。
"以我之軀,重鑄城牆!"
程營長臉色越來越蒼白,我看著他血染的軍裝和滿身的傷痕,馬上叫來醫護兵,交代了幾句就繼續往前走了,一邊走一邊看著滿地的屍骸和燒焦的痕跡,聽著人們的講述,戰鬥的情景在我腦海裏慢慢浮現:
"盾牌兵陣型不要亂,標槍手找機會捅,節約子彈,路還很長。"劉天憫看著那個源源不斷湧進血傀儡的缺口,大吼一句:"罐頭,準備好了沒有?"
"可以了!"隻見兩輛公交車塞滿了衣服等易燃物品,彌漫著濃重的汽油味,後麵,劉天憫和那個罐頭開著兩輛公交衝向了缺口……
聽一個民兵說完這些,後麵的事情可想而知,車子側翻堵住了缺口,點燃了車子,隨後就是城外的擊。
"他還活著嗎?"我一連問了好幾個人,希望從那個人口中得知他從車子裏麵爬了回來。但是所有的人都是搖頭不知道。直到我上了城牆,才找到了答案。
他還活著,站在城牆上一眼就能看到了,而那番景象,使我終身難忘:
被炸得焦黑土地和數不清的烏鴉覆蓋著地麵,隻零星露出些手臂或者大腿,給人的感覺像是許多人淹死在了黑色的潮水之中。
而在不遠處,一個全身暗紅色的人半跪在那裏,右手血跡斑斑的大刀反射著夕陽的血紅,而在他周圍三米之內,沒有半隻烏鴉,似乎這些食腐的生靈唯恐驚擾到他,而他就像一隻血紅色的巨大烏鴉,散發著讓人微微發抖的氣息。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衝動,找到一根繩子從城牆上滑了下去,腳剛著地,就被一個聲音嚇了一條:"滾,罐頭爺爺我還沒死!"
我回頭一看,一個中年漢子正用手驅趕落在他身上的烏鴉,這人傷得不輕,大腿上有好幾條觸目驚心的傷痕,一隻眼睛被頭上留下來的血汙蓋住了,他看了一下我,伸出了右手:"兄弟,有煙不?"
我摸遍全身,最後看到一個屍體上衣口袋裏有一包,拿了過去給他,他大大方方接了過去,抽出一支就在旁邊還在燃燒的公交車取火。
"好煙啊,可惜了,都綿掉了。"
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個人身上,不由自主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