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還是把這個小寡婦嫁出去了。”
“這麼大了的人了,不嫁出去難道還養一輩子?”
“哎喲,都克死了一個了,還要去禍害誰?”
“聽說那劉家老三二十多的年紀還沒娶親,估計是有什麼隱疾……”
……
段小荷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就聽到這零零碎碎的話,自己也已經被暈暈乎乎的塞進了花轎。起轎的時候一晃,磕了一下腦袋,疼得的她一個激靈。
她嚇了一跳,兩手直直的往前探去。手才剛剛伸出轎簾,就被喜婆不客氣的拍了回來。
“規矩點兒,好好坐著。”
臥槽!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激靈讓段小荷有了不一樣的感受,屬於原主的記憶慢慢清晰。原主死前就已經嫁過一次人,後來出嫁當天就成了小寡婦,而現在她居然意外穿越在這小寡婦身上,還代替她再嫁……
農村裏的結婚是大事兒,可也得看這家人有錢沒錢,娶的是哪家的閨女。麵前的劉家大門歪歪斜斜開了一扇,另外那扇上頭掛著一小節紅色的鞭炮。因為段小荷是個寡婦,所以劉家沒請什麼賓客,院子裏空空蕩蕩的,也不見新郎出來迎。
段小荷在心裏操了一句,放到二十一世紀,就劉家這樣的窮逼還能娶到媳婦兒那不是真愛,隻能是眼瞎。
“新媳婦兒進門了。”
喜婆吆喝一聲,纏著段小荷往裏走。這才從正房旁的小屋子裏摸出一個黑黑的漢子,不自在的扯了扯身上的紅緞子,不停的望著這邊。
這便是劉三了。
劉三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一把拽住了段小荷的手腕。他這力氣大如牛,猛地這麼一下子,差點扯斷了她的胳膊。
段小荷透過喜帕看著那隻拉著自己的大黑手,心裏有些害怕,人粗魯就算了,光手就這麼黑,這臉到底長的什麼樣……
段小荷撩起喜帕衝著劉三就瞟了過去,身子搖了搖,心裏又操了一句尼瑪。
這劉三大喜日子也不知道把臉洗洗幹淨,整個人就像是從煤堆裏爬出來的,襯著耷拉在身上的紅色喜服,要多邋遢有多邋遢,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大喜的日子,你好歹得做做樣子吧!
見她在看著自己,劉三的臉登的紅了起來,立馬撒開那隻能摸得到骨頭的手腕,碰都不敢碰了。隻是隔著一層布也能感覺到那隻手上滑滑的肌膚,讓他有些心癢癢。
一陣暈眩,胃裏空的像火燒。眼前飄過一桌滿漢全席,段小荷都淌出了清口水。
“我要吃的!”
最後一個字說完,她就倒栽蔥的砸了下去。頭上隻帶著的那支僅有的嫁妝鳳尾釵,就這麼摔到了劉三的腳邊。
醒來時,屋子裏一盞燈都沒有,牆沿裂了條縫,有月光從外頭透進來,把屋裏照的有些朦朧。
段小荷心裏害怕,嗚嗚的哭出了聲音。
旁邊有人悶聲不響的下了炕,燃了蠟燭,隨手拿起桌上那兩個冷掉的玉米麵窩頭,轉身塞到她的手裏,自己站在一邊搓著手的看著。
“吃吧。”
段小荷看著手裏那兩坨窩頭,抽了抽眼角,一抬頭,愣了一下。
心口一跳,這他媽就是那個從煤堆裏爬出來,髒的要命的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