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生活就像沒有放鹽的菜品,越嚼越沒有味道。
腰垚的手伸進了儲琴的嘎子窩。她們在愛蓮湖邊走著。秋風的蕭瑟帶來思念的傷感。思念是一種病,或許是沒有錯的。她們就這樣走著走著。湖邊的柳樹下麵掉下好多枯黃的柳條,好像提醒著人們別忘了,現在可是秋天。她們沒有說一句話。他們都明白彼此,明白身邊的這個人和遠去的那個人。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切盡在不言中吧。班主任的聲音在他們耳邊不停地回蕩,激起的浪花不斷刺激著他們的神經。洪宏宏已經有近一個禮拜沒有回過學校了。原來在乎班主任那雙眼睛的他已經徹底的變了。他已經成了胖胖哥的“難兄難弟”了。在兄弟麵前,儲琴也就真正成了一個小女生而已。他沒有時間去理會她了,他不會因為她的生氣而又所收斂,更不會因為她的哭泣而有所駐足。這就是現在全新的他。他想起了陳浩民,山雞,他們這才是威武。這時候,這些才是他的追求。
遊手好閑,吊兒郎當。簡言之,二流子。
“琴,我好想夏雨。他都沒有一點消息,都不知道他怎麼了。”腰垚還沒說完人就往儲琴身上靠。她這時是多麼需要一個肩膀,幫她分解她的憂愁。儲琴沒有說話,她看了看遠方,把她抱的緊緊的。不知道過了多久,抽泣聲就此起彼伏。她們要哭,哭了她們才能痛快,即使是暫時的痛快。
世上陪你笑的人又很多,陪你哭的人又有幾個。
到周末了,腰垚繼續走著去鳳凰穀。她感覺隻有在這裏,她才能夠真正的釋放。這就是屬於她的第二世界。這份靜寧一直存在在她的腦海裏。一直,一直。她坐在路沿邊,依舊放眼於山穀。山穀帶走她的紛擾,更帶走她的思念。她突然心血來潮,一口氣爬到了山頂。那個他們四人留下沒好的那個山頂。山色依舊。坐在山頂的大石頭上。望著遠處的城市,稍近的小鎮,更近的鄉村,思念又再次湧上她的心頭。她感到呼吸不暢,胸前的左側淡淡的抽痛,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痛。她用手捂著胸口,在大石頭旁蹲了下來。
這次之後她發現曾的魔鬼又在度光臨她了。她自己注意到了這一點。
走廊外麵的喧嘩聲驚醒了腰垚。腰垚這才發現自己睡著了。這個點她從來沒有睡著過,她隨著熟悉的聲音往窗外看去,是儲琴,還有洪宏宏。透過玻璃,傳遞過來的是儲琴無聲的哭泣,更是洪宏宏一臉木然的不懈。他是真的不懈,心飛掉了還有什麼能夠存在呢。
“大家注意了。接下來宣布一件事。洪宏宏因嚴重違反校紀,經校領導討論決定給予開除處分......”站在大操場的兩個女生被這熟悉的三個字打醒了。周圍無數的目光都朝向了儲琴。儲琴低下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很快,這次升旗儀式就結束了。留下操場上的儲琴和腰垚。腰垚拉著儲琴緩緩的向教室走去。她知道這時候儲琴要的不是言語的安慰。需要的隻是陪伴,一個好友在身邊陪伴。她們倆都知道這是必然的結局。隻是等它真的到了,又不禁覺得驚慌失措。
“我走了。老爸在昌北那邊給我找了個工作。把我關在廠裏麵打工。”
這是洪宏宏留給儲琴最後的一句話。
這句告別的話裏麵沒有一絲的顏色。淡淡的。
腰垚的精神高度緊張。這些日子更是如此。她有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甚至忘記了呼吸,下一秒記起的時候又不禁急促。黑板上的粉筆刷刷的跳躍。這也是腰垚心率跳動的頻率。她突然覺得周圍變得很靜了,似乎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文老師在上麵手足舞蹈和伴隨著的吼聲都消失了,她環四周瞧瞧,隻有影像,沒有聲音。仿佛聲音的水龍頭被誰關上了,她漸漸覺得影像有點模糊了,一下子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