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門遁甲術(1 / 2)

“高臥九重雲,蒲團了道真,天地玄黃外,盤古生太極,兩儀四象循,一道傳三友,一氣化鴻鈞,道生一,一道生兩儀,兩儀三生,三生萬物。”我爺爺能夠背熟那本兒《奇門遁甲》的時候他已經二十多歲了,那時候也已經改革開放了,城裏人已經穿上了喇叭褲,村子裏的大喇叭廣播不知疲倦的放著《東方紅》。村裏依然是該種田的種田該放牛的放牛,還來了一批城裏知青,我爺爺拿到那本藍皮書的時候也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兒啊,尋思著這也許是夢裏大仙給的寶物,也不敢對外聲張,不過他聰明啊,硬是把整本書的字分開抄下來,一個一個的分開了去問那些識字的老先生和城裏來的知青,幾年下來竟然硬是把整本兒書給記下來了。據他說諸葛三分可得天下,鬼穀四成不見其墳,他也就略知一二罷了;我爺爺那會兒家裏也窮,為了維持生計跟著他老丈人做活兒,我爺爺的老丈人是個閹割匠人,一把銅製的小刀磨得鋒利透亮,裝在一個小竹筒裏,隨時都掛在褲腰上。哪家閹雞閹羊閹豬,隻要叫一聲老爺子幫個忙。他二話不說,扔下手中的活計就去。他閹雞閹豬閹羊就像耍雜技一樣,他把豬仔倒提起來,往地上一擱,一隻腳踩住豬頭,一隻腳踩住豬腿,手起刀落,隻聽得仔豬幾聲痛苦的叫喚,幾下功夫就完事了。而且經他閹割的雞豬羊傷口愈合得快,個兒長得大。閹隻羊收兩塊錢,閹隻豬收三塊錢,閹頭牛就五塊錢。老爺子也很耿直,沒有錢,打兩個荷包蛋煮碗掛麵給他吃了也成。家裏窮得叮當響的,一分錢都不給他,他也從不說長短,仍舊笑盈盈地收拾起行頭把子,說剛閹過了,莫要忙著喂東西,村裏的人都很尊敬老爺子。而我爺爺就因為跟著老爺子做閹匠才有了活路,說是有次接了一筆大活兒,要到鄰村孫家灣的一個牛場裏閹牛,可是要說牛場裏應該有會閹牛的師傅啊,這種好事兒哪兒輪的到他們,我爺爺當時也沒想那麼多,草草收拾了一些行頭就跟著他老丈人去了孫家灣。那時候孫家灣可都是住的一些大老板,屬於頓頓有肉吃,身上衣服沒補丁的那種,我爺爺到了地方一看,好家夥,足足十幾頭牛,在牛場的草棚裏,一個個喘著粗氣,不安分的用蹄子刨著地,眼睛瞪得通紅,又正是六月暑季,烈日當頭,太陽毒辣辣的灸烤著,路邊的石頭都感覺快被烤化了,陽光直晃的人眼睛都睜不開,牛棚裏裏外外圍了不少來看熱鬧的。閹牛可是個大活兒,人少了可不行,牛要是發起瘋來能把人肚子都給頂穿。俗話說,牛高馬大,說明牛不僅體形高大,而且力氣也大,故閹牛時人手要多。老爺子用黑布蒙上牛的雙眼之後,由四位身強力壯而且膽子大的青年農民用麻繩捆好牛的四隻前後蹄,像拔河般用勁一拽,雙腳拚攏,失去重心的水牛便像喝醉了酒似的倒在地上。兩人用木杠穿進牛角,壓住牛頭,兩旁的四人用膝蓋和雙手壓住牛身,如此這般,勢如泰山壓頂。此時,力氣再大的牛也失去了反抗能力。老爺子從竹筒裏取出了那把造型奇特的小刀,噴了口老酒在上麵消毒,對準了,說時遲那時快,老爺子右手遊龍走蛇的一刀下去,血都還沒湧出來呢,左手一把草木灰拍在上麵將傷口糊住了,看熱鬧的都喊道這手藝真絕了!我爺爺幫忙壓著牛頭也憨憨的笑著,“哞!!”突然被壓的牛開始不要錢兒似的掙紮著,拚了命的甩著頭踢著四蹄,眾人大驚,都四散逃了,那頭牛搖搖晃晃竟然站了起來,蒙住眼睛的黑布也掉了下來,通紅的眼珠子瞪著老爺子,鼻孔裏噴著粗氣低頭就已經朝這邊衝過來了!老爺子心裏暗叫不好,這下不僅飯碗兒給砸了,恐怕這條老命也得擱在這兒了。老爺子這兒都閉著眼聽天由命了,突然耳邊聽得一聲爆喝“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臨!臨!臨!”一陣狂風卷著強烈的罡氣從我爺爺身上爆開,精悍的身體上浮上了一層土黃色的光,我爺爺衝過去站在老爺子麵前伸出雙臂青筋爆起一把竟生生捉住了牛角,一隻腳後蹬,一人一牛居然這麼抵住了,我爺爺急了喊道“老爺子快走!這裏交給我!!”老爺子也不是沒見過畜生發瘋,可是這也來的太突然了,生死關頭腿居然被嚇軟了癱在地下動彈不得了。我爺爺急了,他當然也知道自己這麼耗下去遲早得死,無奈雙手也已經無法結印,心中一陣急躁,嗓子眼兒裏迸出一聲怒吼“畜生!你他麼給老子跪下!!”雙臂生生發力脖子上的筋都浮出來了,竟然硬是把那瘋牛壓在地下動彈不得。我爺爺看了看周圍扯著嗓子喊道:“快來幫忙!”眾人這才抄了家夥紛紛上來幫忙,用黑布蒙了眼,又用杯口粗的麻繩把牛捆的像個粽子似的,喊這號子抬進了牛棚,我爺爺麵色沉重,果然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這牛場叫他們來閹瘋牛,那不等於是來送命麼!旁邊的人都炸開了鍋說這小師傅肯定是會道術仙法,小師傅天生神力比起李元霸有過之無不及雲雲。我爺爺也沒在乎那麼多,過去扶起了驚魂未定的老爺子說“老爹,你去找東家問清楚,這是怎麼回事,讓咱們來做這檔子閹瘋牛的買賣,這不明擺著害人麼!”老爺子也是老江湖,自然明白了這事有蹊蹺,窩著一肚子火,拍了拍身上的灰就氣衝衝的就奔東家屋裏去了。我爺爺當時也是第一次開奇門遁甲,身上的黃光正在緩緩褪去,可見靠這奇門遁甲狀態是撐不了多久的,就覺得口幹舌燥四肢發軟,不過他硬挺著走到了牛棚,對旁邊的人說“給我弄碗水,還有拿點糯米來”眾人都看見了我爺爺那般神通哪兒還敢怠慢,連忙紛紛過來幫忙。我爺爺從地下劃拉著找了根樹枝,把清水倒入糯米中,又把樹枝插進那滿滿一碗糯米裏,雙手合十捏了一個手印嘴裏一通念,喊了聲“急急如律令!起!”泡了水的糯米像是聽到了命令似的紛紛爬上了樹枝,我爺爺從碗裏緩緩抽出了糯米棍,通體雪白,竟有一米來長,看的眾人嘴都合不攏了,大氣都不敢出。我爺爺直徑走到一頭牛前,手捏劍決插進了牛耳朵裏,手指彎曲,把糯米棒一提,因為開了奇門遁甲的原因我爺爺可以隱約看見一團灰紅之物掛在上麵,這應該就是這瘋牛的翳魄了,收了這東西這些瘋牛就可以乖乖的任人處置了。他可不敢怠慢,喊了聲“赦!”隻見那團灰紅之物慢慢融入了雪白的糯米棍中,棍身浮出了紅色的花紋,紅白相間煞是好看,我爺爺連忙如法炮製,一盞茶的時間收了所有牛的翳魂,再看那根糯米棒上麵已經布滿了紅紋,極具視覺效果,我爺爺拿出了裝刀的竹筒,把糯米棍插進去雙手結印,那些糯米簌簌的落了竹筒中,樹枝被他隨手扔了。大家夥兒都還不清楚怎麼回事,隻是一種雖然不明白,但是感覺好厲害的樣子,對我爺爺甚是恭維,我爺爺招呼了幾個壯實漢子開工閹牛,之後那些瘋牛居然出奇的聽話,也沒費多大功夫,後來的事兒我也不大清楚了,據說是老爺子狠狠宰了牛場老板一筆錢,而我爺爺閹牛這事兒也被那些看熱鬧的傳的沸沸揚揚,說是孫家灣來了個會仙法道術的閹匠,因此來了不少專門從隔壁村鎮來找我爺爺閹牲口的人,老爺子的生意日漸紅火,我爺爺的腰包也漸漸鼓了起來。過了沒多久就改行包了村裏的幾個小工程架橋鋪路什麼的,過著養家糊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