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趕緊摘下圍巾，給小林包在頭上，背起他往醫院跑去。
12、
黃昏。
高遠正要離開診室，葉子背著小林氣喘籲籲地跑進來。
高遠吃了一驚，看見了小林頭上的傷，趕緊叫護士，親自給小林包紮起來。
包紮結束，高遠在洗手，葉子在責備小林。
葉子：你這麼大了，咋還這麼讓大人操心呢，以後不許打架！
小林：不是我先動的手，是狗剩不講理，我占好的地方他硬要搶。
葉子：不就是一點地方嗎，你讓讓他不就行了？幹嘛打架啊？
小林：為什麼我要讓著他，本來就是我先占好了的。
高遠走過來，笑道：他占你的地方不對，但是你們打架也不對，以後千萬不要和小朋友打架，更不能動石頭。
葉子站起來：又麻煩你了，耽誤你下班了吧？
高遠：沒事，我一個人啥時候下班都行。
13、
日。
高遠騎車回到縣城的家，女兒高興地從小院子裏跑出來迎接他。
一家人在客廳裏吃飯。
高遠妻子：你還是去院長那裏走走吧，要不啥時候調過來呀？人家那些業務不如你的，早就調進縣城了。
高遠：不去！
高遠妻子：就你清高？你也不為我和女兒想想。
14、
日。
東北在搞國企改革了。廠區裏，到處掛著企業改革的標語，很多工人下崗了。
廠區門口，新增加了幾個賣青菜水果的，還有賣小百貨的。
五兒和立秋照顧攤子，齊齊在地上跑來跑去。
很少有人光顧攤子，好久才過來一個人，和五兒在討價還價。
五兒：不能再讓您了，現在這買賣是真不好做？
顧客：幹什麼都不易，廠子裏也有很多下崗失業的。他們沒了工資，你們買賣也難做。——哎，我說你們，不是山東的嗎？現在東北人往南跑，你們咋往這邊跑呢？咋還不回去嗎？
15、
夜。
五兒的租住屋裏，一家人在吃飯，五兒照顧著齊齊。
五兒：今天買東西的人說，東北人都往南邊跑了，問咱們咋不回去？這買賣越來越難做，要不咱也回去吧？
立秋：回去去哪兒？幹啥呀？
五兒：咱去齊城，先幹咱這老本行，再看看唄。
立秋沉默不語，慢慢地吃飯。
16、
日。
村子裏，鳳雲家在翻蓋新房，屋基旁高高地摞著好幾堆紅磚。
工地上，有人在壘磚，有人在運磚，還有的在濾石子。
大川現在是小包工頭了，雙手掏在褲兜裏來回檢查。
大順推著一車磚走過來，趔趄了一下，差點碰到大川。
大川：我說你這活幹的，穩著點，不想要工資了。
匠工甲抬起頭：大順，別淨想媳婦啊，好好幹，掙了錢咱領媳婦去。
幾個人都笑起來。
大川；就他這熊樣，還領媳婦，人家誰家的閨女看上他啊。
大順訕訕地笑著。
17、
日。
公路邊，二柱的小飯店開業了，葉子在洗菜洗盤子。
小飯店的生意不怎麼景氣。
一天，從縣城開來的客車，在小飯店門口停下來。
二柱和兩個打扮妖冶的女人從車上下來，女人燙著大波浪，描眉畫唇，雖然天氣很冷，衣領卻開得很低，露著一輪**，超短裙緊包著屁股。
兩個女人站在飯店門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在旁邊洗菜的葉子望了她們一眼，羞得走遠了一點。
公路上有人騎車經過，都笑著好奇地盯著兩個女人，指指點點。
二柱和一個顧客在小聲聊著。
顧客：哪裏來的野貨？
二柱：縣城弄的，縣裏多的是。
顧客：這東西咋這麼流行了啊？
二柱：你不知道，東北過來好多娘們。聽說東北的廠子改革，很多人下崗了。
聲音陸陸續續傳到葉子耳朵裏，葉子愣了一愣，想起了在東北的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