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怎堪繾綣(2 / 2)

日子難熬得如哽在喉的魚刺,擺在麵前的沒有太多的選擇,要不使出渾身解數吐出來,要不任時間將之慢慢溶化,若是都無法,那就隻能生生卡在這道命坎裏了……

即使後來,沈墨再怎麼解釋自己並未冤屈了季家,依舊是沒用。姑且不論季嬋在經曆了這等心傷後是否還會相信他。單說他自己都無法推脫的,是那季家最後確由他親手送上的覆滅之途。

季嬋那樣的心性,待回過神來,仍是要全力反抗的。

沈墨自是百般哄著讓著,怎麼鬧都行,掀屋拆房全由著去,唯獨,隻這唯獨要跟他綁在一起,喜歡最好,厭惡也罷,這點他絕不退讓。

光陰虛擲,季嬋這般激烈的憤怒抗拒卻絲毫沒有消減抹殺之勢,反而越發地浸入血髓,沉澱下去,絕決地讓人嗅出了毀滅的味道。沈墨從那一刻起就倏地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而沈墨骨子裏本就是個瘋狂的人,日複一日的失望煎熬非但沒有讓他放彼此一條生路,反而生出多少愚妄來。

——既然已是此等情境,他彌補不了,也無法說服自己放下,那不如奉陪到底吧,哪怕就是相互折磨糾纏的過一輩子,他也不會放手了。

季嬋自然是被限製了自由,整日的在這個宅院裏和沈墨共處,無時無刻的不被仇恨煎熬,她將自己逼成了一把出鞘的劍,前所未有的鋒芒迫人,絕殺沈墨,也不對自己留情。她整夜的不睡,壓著自己想出法子來置沈墨於無間地獄,以慰藉那九幽之下的亡魂。

若以為此時,至少沈墨是快樂的,那也不盡然。

世人都說苦澀隻是愛情的一部分。然而絕大多數的時候,對季嬋的愛隻讓沈墨將從小到大不曾嚐過的世間苦痛齊齊品了個百遍,但是每次,他甚至隻要遠遠瞥見季嬋安靜的背影,都能感到那盈盈蕩於心間真實炙暖的幸福,他就靠著這般卑微的幸福,熬過每一天於季嬋於他都是噬心疼痛的日子。

這般脾性的二人鬥在一起,絕對是災難,鬧了一段時日,誰都沒占到上風,俱是心力交瘁,日漸枯槁……

莫說季嬋了,連旁觀的音珞都感同身受的被虐得死去活來,深感被瘋狂的人纏上是多麼的悲劇,恍惚就想到了即將悲劇的王畫珍,用餘光瞥了眼蘇禦,背後跟開了眼睛似的蘇禦極其敏銳地頓時旋過身來。

音珞立馬抬手去理額前的發,借勢遮擋住他那無半點良善可言的目光,低哼著無調的歌,努力扮出若無其事的模樣,稍稍背過身去。

其實吧,沈墨和蘇禦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沈墨不隻是折磨了季嬋,自己也不曾幸免,被虐得遍體鱗傷。

而蘇禦則很不一樣,他是凶獸啊,自己折騰自己的傻事是斷然做不出的,大抵隻會徹底折騰掉那個膽敢折騰他的人吧。

王畫珍啊,你果真好眼光,這等奇葩夠你消受的了,千萬聽從你母親的高見,順著毛摸,望你能撐得久點啊,如若可以的話,務必牢牢把蘇禦栓在家裏,不要再放出來禍害無辜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