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時,即便是微撅著嘴似有惱意,也是那樣的姿態高傲。
林卿從入客棧起就魂不守舍,此時更加呆了,一句話都不再說。音珞緊握住他的手,就怕一時不察,這傻小子掉入到什麼了不得的地方,這可是未知的魂魄之淵啊,萬一出了什麼事根本摸不著門路。
想到這又有些氣悶,好歹也算是自己重現的地方,卻這般不受控製,經年流轉,場景說換就換,完全被動。
據蘇禦所說,因為她不中用的緣故,要離開此地的辦法隻剩慢慢虛耗時間,等著小嬋這一生銘刻在魂魄裏的重要場景回放完,才能出去了。
所以,他嚴令禁止任何人幹擾到此間人事的進程,否則不定生出什麼虛妄來,耽誤他用來秒掉看不順眼的家夥以及收伏強悍靈體的寶貴人生。
說這話時,他手中依稀放出條狀的金光,警告的瞟了眼音珞二人。
話說蘇禦對於拳頭才是硬道理這般理念研究得很透徹嘛,在生活中也貫徹執行得極其到位啊。
其實吧,他如此壓倒性的實力,真的沒必要這麼赤裸裸地進行武力威脅的,隻需稍稍瞪上那麼一眼,他們這些無名小卒除了立馬拜服又還能說什麼呢……
此刻蘇禦自然極為不耐煩,這種沒架可打到處都是入不了他法眼的弱小生物又找不著法子離開這該死地方的日子,於他而言說不定就是可怕的懲戒呢,以致於他看著音珞的眼神也愈加不善了。
音珞對於危險的氣息向來敏銳,加上此前她還上了蘇禦心頭那本“遲早要揍的家夥”的黑名單,因此,在沒逃出蘇禦魔掌之前,討好絕對是上上策啊。
她一邊朝蘇禦彎出賣萌的笑,一邊朝假山走了幾步,縮在大石後方,避開蘇禦的視線,所謂眼不見為淨嘛,所以,拜托你,一定要把你不好的念頭全部淨掉啊。
父親大人,我想您教我的所有東西裏,隻有委曲求全和躲避逃跑這兩點我掌握得最為通透了,您欣慰不……
這時,轉角處的回廊裏一個寶藍色衣裙的小姑娘急走而來,“二小姐,快從假山上下來吧,若是讓別人看見可怎生是好。還有,沈公子剛來,現在正在前院,夫人和大小姐在那陪著,讓您也過去打個招呼。”
小嬋把玩著手裏光滑圓潤的鵝卵石,發出叮叮的碰撞聲,偏頭去看她,嗓音婉轉清脆語調十分堅定:“我不去,惜寧,你去回了母親她們。這個沈墨他怎的總來,哪有那個閑工夫見他啊。”
這邊話音剛落,一道哀怨的男聲就穿過軒榭而來:“唉,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二小姐,竟這般的不待見我,讓人好是傷心啊。”
聽著這話,小嬋也不循聲去看,隻手中的石子悄然擠作了一堆。
不多時沈墨已信步到假山下,他穿著深藍色的錦袍,外罩月白披風,袖口刺有炫目的紋樣,黑亮發絲固於頭頂發冠,散落一些流瀉於肩頭,不似一般男子剛刀利刃的氣場,他如那妖豔蝕骨的罌粟,從髓裏霸道侵占,蠱惑對方,尤其那一雙灼灼的桃花眼,勾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