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曄在衛校所學的技能雖說算是比較全麵，但很膚淺，更何況醫學領域之廣遠不是輕易可以衡量，既然身在外科，那就絕對有必要不斷加深對外科的理解和專業的鑽研。
時間在專注中，往往溜得更快。
良久，直到有一段低聲嬉笑的對話讓沈曄在略感疲倦的時候引起了興趣。
“咦，好幾天沒見你了，今天怎麼有空來玩？”問話的是一位護士，姓林。沈曄跟她不熟，卻能辨別出她的聲音。
“是啊，前幾天可把老娘累壞了，單位事情太忙。”回答的是一個陌生的女聲。
“哈，累了還來這裏打發時間？”
“是啊，沒地方去，就來找你們胡聊咯，今天就你一個人？”
“對啊，今天值前夜班的人排得少，還有小呂，現在在輸液大廳。”
“噢，那怪沒勁的啊，對了，最近醫院有沒有新來的醫生？”
“嘻嘻，你又來物色人選啦？我就納悶了，你在機關單位工作，有得是年輕英俊的小夥子，還都是公務員，不都比咱醫生強？”
“公務員？誰說機關單位就都是公務員的？十個人裏能有一半公務員編製就算不錯了呢，我還不是才混了個事業編製？”
“那也是算是銀飯碗了，我就不信，你們單位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有倒是有，不過我對醫生還是有特別的偏愛。”
“為什麼？醫生有什麼好的？”
“醫生收入高，有技術，還有社會地位。”
林護士笑了起來，聲音低了許多，“你不知道，做醫生才不好呢，工資低收入少，社會地位也不高，病人來看病對醫生都是防這防那的，生怕開了一大堆藥沒錢付帳……看病總得吃藥打針，難不成都不花錢，那醫生靠什麼養活？國家這麼大，養得過來嗎？”
“你說得也是，可我還是覺得醫生好，你看我們單位那些年輕人，混上編製之後就沒什麼追求了，幾年下來一個個都成了‘水桶’，你說能讓老娘瞧得上眼不？”
……
沈曄閑著沒事，也沒急診病人送來，偷聽卻是聽得有滋有味。要不怎麼都說好奇心不能太重，可是沈曄偏偏對那位眼高於頂的某機關單位女士挺感興趣，他很想知道這位挑剔的女士到底長得如何，想必換了旁人，也是如此心理。
聊天的聲音就在隔壁的輸液廳配藥房，沈曄把椅子挪了挪，換了一個視角，卻見那位女士隻把背影對著沈曄，身材不高，正如她所言機關人士的體征，她也偏胖。
那邊的話題漸漸地轉移到沈曄的身上。
“對了，新來一個醫生，長得很帥，是衛校畢業的，二十三歲。”
“真的？在哪裏？”
“就在隔壁急診外科……”
沈曄慌忙正襟危坐，裝模做樣把書本放端正，眼角的餘光還是控製不住好奇。
看到了。
沈曄寧可挖下自己的眼睛。據沈曄自己承認，他是一個醫生，醫生是一種特殊的相對可以屏除以貌取人的不良習慣，因為醫生看來，每個人都有一具皮囊而已。但是沈曄仍然覺得那位機關女士長得有些糟糕，糟糕到不想再看第二眼，或者如果沒有聽到她的言論，似乎還能勉強能夠平靜接受。原來做醫生，要接受“美”這個概念之外的事物，仍需要鍛煉。
該死，她居然還走過來了。
沈曄閉上眼睛，奇怪的是，他腦海中竟是很自然地出現了一個靚麗的身影，一如幾天之前，在電梯口、在娛樂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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