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離城不及兩日,漠北王北冥月便有了動勢。
然而,明承帝卻仍舊是一無所察。
明承帝病的突然,並且久久不見轉好。禦醫們查來查去也查不出個緣由來。就連每日例行的上朝,今日都沒有照常了。
朝野上下不禁唏噓,這個關頭,皇上不會出點什麼差錯吧。
第一個發現北冥月有造反心理的,便是阮懷玉。
他眼尖心明,動亂未起時,北冥月連上朝都不曾來過幾次,近日卻頻繁出現在宮裏。似乎,決定性原因是因為,太子離朝,皇上病重。
可阮懷玉想不明白,就算是皇上駕崩,太子遠赴邊疆,宮中皇子眾多,北冥月又如何造的了反。
阮懷玉不禁暗自觀察,北冥月頻繁出入宮中,是與何人交頭。
寧采兒,是今日才知道,北冥月幾個月前一統漠北,歸順了朝廷。
“北冥月會歸順朝廷嗎?”寧采兒皺著眉頭,她直覺,這又是北冥月的計謀。如今修納若衡不在宮裏,北冥月想做什麼,便是如入無人之地。
寧采兒搖了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可是越這樣強調忘記,越是想的多,並且越想越怕了。
寧采兒如今已然拋卻了自己曾經是往生閣殺手的身份,她心裏的那一點正義告訴她,要盡可能的提前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若是在這個關頭發生了內戰,是十分不利的。
寧采兒回頭看了看,樓若柒還在劈柴,她本想悄悄離去,看了他良久,還是決定告訴他一聲吧。
“樓若柒,”寧采兒走到他麵前,“我決定,要回京城了。”
“哈?太子殿下都離京了,你才回京城幹嘛。”樓若柒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有些事情,我既然一早就知道,就要去阻止。”寧采兒已經收拾好了的行囊,鬆鬆的挎在肩上。
“那…你還會回來嗎?”樓若柒滿臉認真的問。
“不會了吧。這件事情過去,我就不作停留了,四海為家。”寧采兒已然是做好了打算。
“嗯…那好,我便也不做停留了。等等我,我送你去京城。”樓若柒去收拾了行囊,轉身扣上木屋的門。“走吧。”他接過寧采兒的行李來。
兩個人一路上話很少,是因為寧采兒的臉色很認真,樓若柒便也沒有再嬉皮笑臉。
“好了,采兒,我就送你到這裏了。”樓若柒勒住韁繩,她們已經到了京城外。
“好,謝謝你一路相送了。”寧采兒抱拳行禮,轉身入了城門。她有朱雀令在手,此行回皇城,幾乎是一路無阻。
“有緣再見。”樓若柒獨自喃喃,轉身離了京城。
寧采兒心裏其實有些震驚,她沒有想到,自己還會回來這裏,並且這一天來的這麼快。她心裏也不確定,北冥月會不會不顧國危,此時動手。
今日,明承帝倒是拖著久病的身子,上了朝。
“眾愛卿,無事便退朝吧,咳咳咳!咳咳!”龍椅上的明承帝,咳的臉色蒼白。
“皇上!您無事吧?”柳兮離皇上最近,他一眼便看見明承帝捂住口鼻咳嗽的方巾上,有血跡。
“無事,朕多休息便好。明日的早朝就不必來了,眾愛卿若是有何事相奏,將折子送到禦書房即可。可退朝了。”公公攙扶著明承帝離了朝。
寧采兒從南門入宮時,老遠就看見了北冥月往這邊來。寧采兒躲在門後,準備等北冥月過來時,於他出宮私談。
可是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寧采兒卻又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趕了上來。
“北冥閣主,等等老臣。”
是柳兮的聲音?寧采兒屏息凝神貼在門後。
“怎麼了?柳丞相。”北冥月的聲音,仍舊是麵具下那個做了處理的聲音,聽的人汗毛不自覺起了一身寒意。寧采兒倒是習慣了,還聽得出喜怒哀樂來。
“皇上今日早朝,病似乎又嚴重了。咳出血了。”柳兮站的近,看的清楚。北冥月卻是從來都在最後立著。不列文官,也不列武官。
“皇上病重,丞相不去長寧宮慰問皇上,到我這裏說…是何意?”北冥月的語氣,戲謔不已。
“這……老臣混跡官場十餘年,自然是有眼力見兒的。”柳兮也不拐彎抹角了,他深知北冥月對朝廷裏的這些人,再明白不過。“他日若閣主有意重振天下,柳兮定當俯首稱臣。”
其實柳兮這樣的人,狡猾,卻沒有膽量。他知道要變天,卻從來不敢想自己來翻這個天。
“柳丞相這算盤,打的極好。”北冥月的語氣裏有了笑意,他要的,便是這些老頑固都如柳兮一般認清局勢。
“不敢不敢,不及北冥閣主足智多謀。”柳兮掐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