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七月,久不問朝政的大皇子修納若淵請命,舉兵收複漠北。
修納若淵帶兵往漠北去了,打擊多方勢力,最後卻以和議相商:漠北自擁新王,臣歸寒靈朝廷,可予自製管轄。
消息傳回朝廷的時候,明承帝也覺得,如此甚好。
讓漠北內部自己較量,免得浪費朝廷的人力資源去發起內戰。
漠北,自此便不得安寧。
各大門派自相殘殺,不少勢力因為修納若淵帶兵前來鎮壓過,元氣大傷。
其中最處於弱勢的,便是冷月幫。
修納若淵領命至此,給了朝廷一個“漠北內部解決”的交代之後,便又銷聲匿跡了。
其實,他不過是回到了漠北而已。
寒稚城裏,都知道,往生閣的鬼麵閣主北冥月歸來。
從前還有冷月幫可與往生閣勢均力敵相抗,可如今各個重頭勢力都遭打擊。眾人都以為,往生閣之所以免遭重創,是因為地理優勢。誰也不知道,如今的北冥月,就是當日的修納若淵。
更沒有人知道,這一切都是修納若淵放棄寧采兒之後的又一個計劃。
往生閣在寒稚城正中清理場地,設擂台,比武。最簡單也最猖狂的決勝方式:往生閣為守擂方,誰都可以來打擂。若無人能贏往生閣,便俯首稱臣,擁北冥月為漠北王!
看似對往生閣不公平,其實在各幫都受重創的情況下,往生閣占著極大的優勢。
擂台建成三天,就已有無數幫派敗在了往生閣的腳下。輕易嚐試的人,越來越少。
冷月幫終究還是來了,唯一的變數就隻可能在今天。
蘇和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們冷月幫的幫主。隻那一眼,卻讓她幾乎要驚掉了下巴。“柳…柳、柳?”
柳清風仍舊眉眼溫柔的笑著,看見蘇和的時候,便向她走過去。聽見她結結巴巴的聲音,不禁輕笑兩聲:“柳清風,正是我。”
“蘇和參見幫主大人!”蘇和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她的幫主。這個超凡脫俗美的不可方物的男人,原來是從這樣的罪惡源頭走出來的。
“哪有那麼多規矩,我們不是早也見過嗎?隻不過,我倒沒有想到,你會來這裏。”柳清風搖著扇子,笑盈盈的看著蘇和。
“幫主,你打的贏北冥月嗎?”蘇和突然麵色凝重的看著台上坐著的往生閣的人。
“為什麼要打架?很粗魯的好嗎?”柳清風優雅的轉了個身。
“哈?不打架?那您是來做什麼的?”蘇和有些錯愕。
“當然是看你們怎麼為本幫主爭光了,你先去吧。”柳清風拿扇子敲了敲蘇和的腦袋。不料徐涼聲卻先站了起來,“蘇蘇受傷了,我代她去吧。”
“咦……還有個護花使者?又來打擊我這個孤家寡人是嗎?”柳清風拿扇子擋了擋二人,然後站起來,“得了,還是我去吧。”
柳清風拍了拍手,站起來,吩咐身後的人,“我帶的賀禮呢?沒丟吧?”隨從點了點頭,柳清風就足尖點地輕盈的躍上了擂台。
“打擂是要帶賀禮的嗎?”蘇和後知後覺的問徐涼聲。
“不知道。”徐涼聲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柳幫主都不遠萬裏親自來了,可真是費心了。”見柳清風親自來了,北冥月便也起了身。畢竟,有資格同柳清風打的,隻有同為閣主的北冥月。
“北冥閣主見外了,我不遠萬裏的來恭祝閣主為王,也不知道遲了沒有。”柳清風說著,一伸手,隨從把一塊明黃的布包裹的東西遞到他手裏。“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幫主這是什麼意思?”北冥月稍稍有些不解。
“哦,北冥閣主的加冕禮我就不來了,提前送上賀禮。”柳清風仍舊是笑意盈盈的,仿佛舊友相見一般 。
“什麼啊,這麼大架勢是投降來了…”
“浪費表情啊,我在這兒等了一早上了……”
蘇和也是驚呆在原地,柳清風都走下來了,站在蘇和麵前,蘇和還沒回過神來。
“走了吧,之後不會再有人來打擂了,三日後的加冕禮就你們倆代替我去吧。”柳清風又敲了敲蘇和的腦袋,消失在人海裏。
夜裏,往生閣那邊。柳清風和北冥月相對而坐在桌邊。北冥月手裏把玩著的是柳清風今日送的玉印,傳言是前朝流傳下來的,不知為何被柳清風得到了,今日又送給了北冥月。
“這種象征著極位極權的東西,幫主怎的送給了我?”修納若淵連麵具都沒有戴,於柳清風,北冥月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殿下的心思,可不是極位極權麼,難道真的是隻打算統領寒稚這麼一座城嗎?”柳清風一向如沐春風的臉上,此刻是玩味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