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寧采兒,邢恩定了定神,先不糾結剛剛的事,轉眼之間演技就上來了。“采兒,殿下他出事了。”
寧采兒心口一緊,果然是出事了。“殿下怎麼了?”
“不多說了,你快跟我回去,集體情況路上我再跟你說。”邢恩麵色凝重。
“好。”寧采兒把釵子遞給蘇和,“蘇蘇,殿下出事了,我得先回去,你自己回府小心一點。”
寧采兒隨著邢恩匆匆出去了。
“誒!老板,采兒姑娘就這麼跟他走了,放不放心啊?”掌櫃的還是擔心老板娘出了差池。
“沒事,不會的。”柳清風盯著寧采兒的背影。他剛剛分明看見,邢恩說起修納若衡的時候,寧采兒眼裏一閃而過的驚慌。
“搞什麼啊,采兒要不要那麼在乎他啊。”蘇和也是搞不明白。太子殿下出了什麼事,非得要寧采兒回去。而且寧采兒方才慌張的樣子,看在外人眼裏,真的是要多在乎他就有多在乎他,隻是寧采兒自己可能還沒有發現罷了。
邢恩在路上告訴寧采兒,修納若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毒發,徐涼聲又外派,不在宮中。此事事發突然,不敢聲張。太醫院裏的人,又不敢亂用,怕有別人的眼線。
於是邢恩隻好立刻趕出宮來找寧采兒回去,寧采兒會醫術。其實說起寧采兒的醫術,還是在漠北的時候,跟一個江湖醫生學的。她本有些基礎,幼時父親便讓她背醫書,所以學起來很快。
寧采兒此時也是麵色緊張,“殿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有些焦慮。“怎麼會突然中毒?”
“殿下當時就昏迷了,”邢恩看著寧采兒,她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質疑,隻有純粹的擔心。“不知,殿下昨日去過宮外,遇見了什麼人也說不定。”
回到太子府時,寧采兒徑直往修納若衡的房間走去。邢恩隨後也進去了,還順手從外麵關上了門。
寧采兒看著躺在床上的修納若衡,心裏莫名一慌。她匆匆過去給修納若衡把脈,看著修納若衡發紫的嘴唇,她眉頭皺的緊緊的。
可是當她把手搭上修納若衡的手腕上時,才是最詫異的表情。修納若衡沒有脈象。
寧采兒驚的手都彈開了,她不可置信的又把了一次脈,真的已經沒有脈象了。寧采兒的手有些抖,她貼近修納若衡的胸膛,卻沒有聽見心跳聲。
“修納若衡?”寧采兒晃了晃他,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修納若衡,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掉了呢?”寧采兒不可置信的握住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是冰涼的。
寧采兒又伸手去把修納若衡的脈象,一定是她哪裏搞錯了。
“邢恩,邢恩!”寧采兒驚慌的叫邢恩。
“怎麼了?殿下是醒過來了嗎?”邢恩看著寧采兒。
寧采兒沉默不語,“殿下沒有脈搏,也沒有心跳了,我們是不是回來的太遲了……”她再也說不下去,聲音哽咽的不成樣子。
邢恩臉上是震驚的表情,“怎麼可能?你一定是搞錯了。”邢恩快步走過去,探了探,修納若衡沒有了呼吸。
邢恩跪倒在修納若衡的榻前,寧采兒轉過身去,看著悲痛欲絕的邢恩,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殿下,臣對不起你啊,是臣不該妄作主張,瞞著太醫院出宮去尋采兒姑娘,是臣害死了你,臣會去向皇上請罪。”邢恩起身,看了寧采兒一眼,“采兒,你給殿下,好好梳洗一番吧。我去長寧宮稟告皇上了。我定是回不來了,明日…還要麻煩你了。”
寧采兒看見邢恩的眼角有淚,她也是久久難以平複心情。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她沒有想到修納若衡會在這個時候出了意外。
邢恩走了,卻並不是去長寧宮,而是繞到了後窗外,他就是要聽寧采兒作何反應的。他給殿下吃了假死藥,修納若衡夜裏就會醒來。
屋子裏隻有兩個人了,寧采兒靜靜的坐在床邊,她終於接受了修納若衡死了這個事實。
她先是笑著,修納若衡死了,她自由了。再也不用受北冥月的牽製了。
她再也不用憂愁有朝一日這個明裏暗裏護著她的人會被她傷的身心俱疲了。她沒有機會辜負他了,他死了。
寧采兒握著修納若衡的手,哭出聲來。可是…我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你了呢?這一切,太猝不及防了。
是
是去仟昭時,他語氣冰冷的不讓她接觸生人的時候嗎?
是穆遠洲將她困在井裏,他一邊說她愚蠢,一邊救她上來的時候嗎?
是漠北的時候,他把她護在身後的時候嗎?
是江南的客棧裏,她為他畫像的時候嗎?
還是他靠近她的時候,那個猝不及防的吻和他眼裏純粹忘我的溫柔。
他身上有讓她覺得熟悉的味道,可她越來越把他分的清晰。
命運就是這樣捉弄寧采兒,她開始在乎什麼,就讓她失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