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挺害怕景皇後的,”蘇和看著寧采兒,“若白說,他額娘,也就是景皇後,性格古怪,他總覺得,額娘不是把她當兒子,而是希望,他能為她得到些什麼……”
蘇和緣著寧采兒的手臂,認真的跟她說,不知不覺,二人的聲音就毫無保留起來。
“誰在那兒?”突然有侍衛大喊,“快來人!有刺客!”
“不好,”寧采兒看著由遠及近的火把,一把揪起還沒搞明白狀態的蘇和就越過院牆出去了。這要是被抓住了,就麻煩了。蘇和不是修納若衡院中的人,夜裏出現在這裏,就洗不清了。
“采兒,你,”蘇和被寧采兒抓著在房簷上左躍右躍,呼吸都不順暢了,“你,輕功,好厲害。”
蘇和剛說完,寧采兒就腳一崴跌下了牆頭。
“當我沒說。”看著兩邊越來越近的火把,蘇和看著寧采兒說到。
忽然,北冥月出現在蘇和背後,寧采兒瞪大了眼睛看著北冥月一記手刀把蘇和砍暈了,然後挾著二人甩掉了侍衛,又落在偏園裏。
“閣主,你怎麼又來了。”寧采兒活動著腳踝,看著負手而立的北冥月。心想,嘖嘖嘖,好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要是配上一張帥臉就好了,然後再改改那個懟死人的性格,多完美啊。
北冥月忽然轉身,還是那具麵具,閃著寒光,不過寧采兒已經習慣了。
“本閣主正巧來看看情況,結果就又碰見你做蠢事。”北冥月看了一眼地上的蘇和,對寧采兒說。
“您要是不來,今天晚上也沒什麼事兒啊,我能處理的好。”寧采兒嘀咕。
“你是嫌我管得多了?那我再給你們丟回去好了。”北冥月冷冷開口。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寧采兒連忙擺手,惹不起惹不起。
“寧采兒,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教什麼朋友。你遲早會害了她們。”北冥月隔著麵具,目光卻能穿透她的眼睛。
“如果真的到了那樣的時候,再說吧。我…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人情溫暖了,我願意付出代價,任何代價。”寧采兒也看著地上的蘇和。如果真的到了那樣的時候,她一定會推開她,推開她身邊的所有人。
“修納若衡對你的態度,可緩和了些?”北冥月突然的問。
“嗯?”寧采兒不知道閣主問這個做什麼。
“我在問你,修納若衡對你是什麼態度。”北冥月難得重複了一遍問題。
“就主子對仆人的態度啊,還應該有什麼態度?”寧采兒不明白。“嗯,比起以前來說,我們互相看著都順眼了些吧。”
“你對他……”北冥月又抓住了重點。
“啊,他對我是比以前好了些,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嘛,我自然尊敬他些。”寧采兒強行解釋。
“那我來日若仍讓你殺了他呢?下不去手了嗎?”北冥月語氣危險。
“來日和明日不同,明日我可以彌補,為我將來可能對他做的事,提前彌補。”
“寧采兒,你這一輩子,能彌補多少人?多少事?”北冥月語氣帶著戲謔。
“盡我所能。”寧采兒抬頭看著星空。
“你莫要忘了,他姓什麼?”北冥月若有所思的提醒。
“不曾忘,隻不過我想明白一些東西。”寧采兒忽然看著北冥月。“我忽然明白國家的意義在何,先國,後家。國事為重,家仇算的什麼?我莫不是要因為私仇,亂了章法,失了正義?”
“哦?我往生閣的首席輪回客,居然在跟我講正義?”北冥月仍舊戲謔。
“一樁事,一樁論。”寧采兒眸子暗淡下去。北冥月,你為什麼總要一邊利用,還要一邊嘲諷。
“罷了,我近日要回漠北一趟,你在宮裏,莫要生事端。”北冥月便走了,真的走了。
寧采兒鬆了一口氣。
又呆了一會兒,蘇和才醒過來。“采兒?我們這是死了嗎?”她看著周圍陌生又不像牢房的環境。
“什麼什麼啊,我們逃出來了。你快些會巧袂軒吧,這兒離巧袂軒不遠,莫走大道。我也要回去了,修納若衡該是要回來了。”寧采兒給她拍著身上的葉子。
“采兒,我剛剛怎麼暈倒的了?啊,脖子好疼!”蘇和痛的大呼。
“喂喂喂,你還想再被追一次嗎?能不能小聲一點?”寧采兒捂著她的嘴巴,“你這……是剛剛簷上的瓦被踩鬆了,剛好砸到你了。”
“哦…我也真夠倒黴的。”蘇和揉著脖子。寧采兒送她出了偏園,便也回了修納若衡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