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嚴默用更為低啞的聲音道:“不愛江山愛美人。杜總裁的神話幾年前是這樣,幾年後也是這樣。”
嚴默的神色好似帶著隱約的關心,然而我藏在桌底的手卻猛然揪緊了,我並不需要別的人來強調著告訴我,杜非白和沈漫之間是多麼的親密,羈絆是多麼的深厚,過往是多麼的無法插足。
我似笑非笑地瞅了嚴默一眼:“所以,你也是沈漫的追求者?求而不得,所以迂回地通過另一種方式打探?”
嚴默幾不可聞地歎息:“我知道你不信我,隻是我和你一見如故,不想見到你被蒙蔽太多,忍不住想要提醒你而已。”
“多謝好意,不需要。”我不輕不重地放下了咖啡杯,與桌麵產生的叩擊聲清脆悅耳。
冷不丁的,嚴默冒出了另一句話:“沈曼,你撞到我車的時候,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你。”
我抬眸:“所以?”心下卻是閃過了幾分嘲諷,還真以為是偶然相遇的一個很有趣的男孩子。
嚴默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道:“我見過很多次你黯然神傷的模樣。你不快樂,對不對?”
“這與你無關。”我的神色漸冷,對於定義裏頭的陌生人,我並不需要與其談心,更加不會暴露自己的脆弱。
“對不起。”嚴默的反應迅速:“是我失態了,很抱歉。”
我不可置否地頷首,心知和嚴默的關係在這裏就結束了。我拿起了包包,姿態優雅地起身:“多謝款待,再見。”
至於這個再見,是什麼時候能見,那就說不準了。
我知道嚴默的眼神已經在目送著我的離開,然而我並不知道他的眼底藏著的是如何的情緒,也不知道他唇邊泛起的笑意是如何的毛骨悚然。
一張巨大的網悄聲無息地落下,我分明已經入了局,卻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回去的路上又收到了私家偵探的信息,抓拍卻依然的清晰。大概是為了防止被發現,隻有一張傳了過來。
上頭的沈漫正蜷縮在杜非白的懷中,神色依戀。杜非白是側著臉,緊繃的線條帶著幾分的柔軟。
俊男美女,美不勝收的畫麵。
默默地保存了下來,我閉了閉眼,輕輕地靠在了方向盤上。我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應該去相信什麼,想要衝動地去質問,卻升起了另一種沉重的無力感。
相信杜非白嗎?
還是相信我所看到的,我所聽到的?
媽媽,您一直希望著我和杜非白在一起,哪怕最後的時刻都不忘叮囑我一定要在杜非白的身邊。這究竟是因為您覺得杜非白靠譜,還是因為某些不得以的原因才讓我嫁給杜非白?
這樣的念頭不由得從腦海中升起,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回答我了。
我茫然地抬起頭,有些遲疑地發動了引擎。然而卻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了。
媽媽不在了,天大地大,還有哪一個地方是真的歡迎我的呢?
還是說,我或許可以去相信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