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竟是意外的好眠。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成暗了下來。一室的月光傾灑了一地,滿目的銀色。我整個人都縮在了杜非白的懷裏,那陣悠悠的煙草香,竟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全感。
我翻了個身,與他麵對麵著。睡著的杜非白少了往日的那份侵略和勢氣,整個人都變得無害了起來。他的五官非常地好看,輪廓分明,簡直就是上帝特別的偏愛。
我玩心大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捏住了他的鼻子。見他還是沒什麼反應,我索性直接在他的臉上玩了起來,搓圓捏扁,變成各種奇奇怪怪的形狀。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有一種想要找個手機拍下來的衝動。然而不經意地一個眼神流轉,嚇得我整個人都僵住了,不自覺地往後退縮著。
我看到的是杜非白澄淨的眸子,那清醒的模樣預示著他一直在旁觀著我剛剛所有的動作。後背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僵硬地笑著,咻地縮回了手。
“沈曼,你的膽子還挺大的啊。”
我緊閉著眼睛,饒是睫毛都在顫動著,我仍舊是想要假裝出一幅睡熟了,剛剛是在夢遊的樣子。
杜非白的輕笑聲悠悠地飄蕩到了耳邊,我強忍著睜開眼睛的衝動,他卻伸出了手,一個巧勁把我拉入了懷中。
仍舊是那個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懷抱,我瑟縮著,雙手護在了胸前。而杜非白的手卻很自然地抬起,覆上了我的額頭。我聽到了他自言自語那般的聲音說著:“燒退了。”
他這麼一說後,我才反應過來好像好很多了。我眨了眨眼,輕聲道:“謝謝你啊。”謝謝杜非白,沒有真的扔下我,讓我自生自滅。
杜非白挑眉:“打算怎麼謝我?”
“以身相許?”我聳了聳肩,往下退著,把他的手當成是枕頭那般靠著。硬硬的肌肉讓我皺了皺眉,嫌棄地推開,重新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想得還挺美。”杜非白一記冷哼,連人帶著被子地把我卷入了懷裏。他霸氣道:“你本來就是我的。”
也是,我點了點頭,反正這賣身契也簽了,一時半會兒我拿不回來。想到了這一茬,我又是忍不住輕歎。
抱著我的那隻手臂又一次摟緊了:“又在想別的男人,嗯?”
那微微上揚的尾音,清楚地告知我這是某人又要鬧脾氣的前奏。我慢吞吞道:“是啊,在想你。”
似乎這個回答對杜非白而言還算滿意,那隻攬著我的手放鬆了些,終於不再是之前那險些要我勒死了。
我又忍不住笑了笑,事情的發展還真是好奇怪誒。前不久的回憶裏頭還是想要把我怎麼樣的杜非白,可怎麼在我大病了一場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冷不丁的,頭頂的聲音再度響起:“還在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