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掉的電話,但是這種一舉一動都被杜非白掌控著的感覺,是令人打從心底的恐慌。
我匆匆扔掉了台麵上的垃圾,趴在桌上,擋住了一切外露的情緒。哪怕得知了杜非白要出差一周的消息,我仍舊沒有感受到幾分的開心。
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一個小時後完成地在杜非白的口中還原。這種驚嚇,是我從來都沒有過的體驗。
“放心,隻要你乖乖的,我是不會懲罰你的。”
杜非白的警告又一次在耳邊炸開,我微咬著下唇,用力地捂住了耳朵。然而饒是如此,仍舊沒有辦法把他的聲音隔絕開來。
一遍又一遍地循環著,如影隨形。
這個下午,我不曾走開過半步。借著埋頭工作來麻痹自己,假裝杜非白這番轟炸未曾存在過。隻是不管怎麼忙碌,總會有結束的時候。
在陸陸續續的同事都走光了,天色徹底黯淡下來後,我疲憊地合上了最後一份企劃書。胃在隱隱抽痛著,提示著我這個時候該先去解決人生大事。
掃了眼安靜的手機,我幾不可聞地一歎,塞進了口袋裏。
眼不見為淨,況且,我現在有了起碼一周的自由時間,為什麼非要在這兒哭唧唧!
我決定獎勵自己一個鐵板燒。不過,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自己的潛意識,走出鐵板燒的時候,我一個抬眸就看到了對麵盡頭的第一人民醫院。
如果我的記憶力沒有出現差錯的話,謝赫此刻就躺在第一人民醫院“休養身心”。他的病房號,好像是c801。
哦不,不是好像,確實就是c801。
不過是半分鍾的猶豫時間,我已經往醫院的方向走過去了。杜非白的威脅猶言在耳,我既然已經付出了代價,為何還要讓那個一手推我下深淵的人好過?!
謝赫的病房門口還有人守著,是兩個人穿著同樣製服的保鏢。我有些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選擇越過他們,直接推門而入。
卻見他們禮貌而嚴肅地喊道:“沈小姐,我們是杜總的人,您有什麼需要,請不客氣地吩咐我們。”
“……”我嘴角抽了抽,感情杜非白是陰魂不散了嗎。還是說,他早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杜總吩咐過了,謝赫要用最好的藥治著,好了再打,直到他長了記性為止。如果沈小姐有這個興趣,也可以自己動手,我們可以從旁協助。”
“……”我又一次默了默,杜非白的暴力美學,我當真是欣賞不來的。我指著門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當然,如果有遇到什麼危險,請第一時間呼叫我們。”
“好的。”我應著,推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謝赫好像是睡著了,他全身都裹著厚厚的紗布,像個木乃伊似的被綁在了床上。是的,哪怕是受了傷的木乃伊,仍舊是被繩子手腳分開地綁在了病房的床頭和床尾。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謝赫臉上的青紫,竟是有一股快意不受控製地湧上了心頭。我記得謝赫好像是最要臉的一個人了,他要是知道自己此時此刻那麼慘兮兮的樣子,會是什麼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