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各自思索間,很快便走到大茅屋前。
餘天忌顫抖著手摸向了懷中。慢慢摸索,在最貼身的地方,拿出了一個油布包。小小的布包,卻似乎被人精心修整過。被很多層各種花色的粗布包裹,盡管上麵滿是灰塵,但餘天忌的眼中卻似乎閃爍起了淚光。他咬著牙,輕輕將布一層層的打開,隨後他的身軀微微顫抖,手心之上捧出了一把生鏽的鑰匙。少年的目光中滿是思念。這是小時候母親親手放進去的啊!他又撫摸了幾下這把古鎖,將鑰匙插了進去。
“喀喳”古鎖被打開了,似乎打開了的還有悠久的回憶。餘天忌默默的將古鎖退下,放入懷中。郗薇靜靜的看著他做的一切,秀眉微皺,鳳目中光華流轉。
餘天忌深深的呼吸,突然打開了房門。“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猛地大張。緊跟著,濃重的灰塵撲鼻而來,郗薇眼中寒芒一閃,秀手猛然立於胸前,手恰劍訣,腰間的紅綾忽地閃過一絲光彩。她慌忙跳到了一邊,警惕的注視著。
但餘天忌卻隻是一動不動的,在灰塵中挺立,灰塵中傳來了他不斷的咳嗽聲,但他仍站在那裏,似乎在感受著什麼。
許久,灰塵散去,一個滿身塵土得人,出現在郗薇驚訝不解的眼中。他緩緩的向裏麵走去。郗薇微微皺了皺秀眉,銀牙輕輕一咬。口中念訣,纖手一震,紅綾又回到了腰間。默默跟著他走了進來。
眼前的是一間寬大的房間,但空空如也的屋中,卻隻剩下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牆角處的一張破舊的大床。此刻那名少年,正默默注視著那台寬桌,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唧唧”一聲清脆的鳥叫聲打破了沉寂,在女子戒備的眼神中,少年的發間忽地飛出了一隻毛茸茸的小黑鳥,小鳥飛到少年的麵前眨動著大眼睛,露出了委屈之色,圍著他轉了一圈。少年緩緩抬頭,望向小鳥,嘴角邊終是露出了一絲笑意道:“小饞鳥,又餓了是吧?”
小鳥立即做小雞啄米狀,少年微微搖頭,卻忽得一震,似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對著女子歉意一笑,道:“姑娘,對不起,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忘記招待你了,你可能也餓了吧?請稍等,我這就去做飯。”
女子露出了一絲微笑道:“沒關係,如此便有勞獵戶大哥了。”這時,小黑鳥眨著大眼看了看女子,忽地歡快的唧唧叫了兩聲,圍著女子轉了幾圈,女子的一雙鳳目中立刻,也露出了歡喜之色,微笑著伸出雙手,小黑鳥立刻便飛到她的懷中。女子入玉的雙手,輕輕撫摸著它潤滑的羽毛,不時發出“咯咯”嬌笑聲。再不複剛才清冷的樣子。
餘天忌聞聲悄悄向女子望去,見到那女子如畫的麵容,淺淺的笑意,心中忽然浮現出另一個黃衫女子的麵容,心中一痛,不由低下頭去。
這時耳邊忽傳來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獵戶大哥,你的小鳥好可愛啊!它叫什麼名字啊?”
餘天忌這才回過神來,略略收拾心情地,道:“姑娘喜歡這隻饞鳥?它叫墨靈。”說罷,再不敢看女子麵容,便轉身向屋外走去。
背後傳來女子般悅耳的聲音:“墨靈,好好玩啊,你喜歡吃啊?那墨靈你喜歡姐姐嗎?”餘天忌聞言,竟心中驀然一亂,忙加快了腳步。
走到外麵,餘天忌忽然長長出了口氣,麵上浮現一絲苦澀,甩了甩頭,走到了地上的山豬前,一抬手,將山豬扛到肩上,邁步走到屋後的井口前,打了水,收拾起來。
這幾個月來,他烹製野味的水平進展神速。一開始隻是為了自己吃飽便隨便烤熟便吃,但是自從墨靈來了,隻要食物做得不好吃,這小家夥就飛到他的頭上一頓折騰,隻讓他苦不堪言。所以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細心調製,掌握好了火候還有調料的搭配,總算讓墨靈心滿意足,安靜吃食。
不過他心中其實也很開心,每次看著墨靈狼吞虎咽,心中也頗有成就感。
想著墨靈可愛的樣子,餘天忌嘴角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意。手中起勁,撿過柴火,便忙碌了起來,很快,爐火升起,烤豬的香味漸漸飄了起來。
聞著熟悉的香味,聽著大屋中隱隱傳來的女子輕笑,他的思緒又是一陣飄忽,似乎回到了多年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