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底,我改變了原來悄悄遷墳的想法。我打電話給李鎮長,令我失望的是李鎮長已經出差了。
我猶豫了一會,電話打給了王副市長。王副市長得知我要遷走村裏最後一個土墳時,在電話中連聲稱讚我。他興奮地道:“小墨呀,你要真能遷走這個土墳,就為我提撥你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我對你的幹媽也有了個交待。隻是你要考慮清楚,這個土墳據說很邪門的,沒人敢動,所以才成了一個老大難的問題。”
我向王副市長撒了一個謊,告訴他我從不信鬼神,一身膽氣,保證能遷走這個土墳,不但能解決了平墳問題,還能以身說法破除鄉人的迷信說法。
王副市長大喜,吩咐我先不要動手,他聯係一下電視台的記者,要拍下我這一壯舉,讓我在市裏成為知名人物,從而為提撥我找到最理直氣壯的理由。
中午時分,張霞的土墳前擠滿了圍觀的人群。隻是大家心裏害怕,並不敢靠前,隻是遠遠地看著我孤身一人站在土墳前。
電視台的記者也離我十多步外扛著攝像機拍攝著,也不敢過於靠近。我從包裏取出那朵即將枯萎的蓮花,對著攝像機鏡頭撒了一個謊。我要告訴所有電視觀眾,我獻上一朵蓮花,隻是為了表示對死者的尊重。
沒人上前幫忙,我揮鍬挖出了那塊墓碑,不一會便刨開了土墳。張霞的骨灰盒靜靜地放置在墓坑中,由於昨天夜裏的大雨,骨灰盒下部積上了一層水。
我給自己心裏不斷地打著氣,抬頭看了一眼強烈的陽光,深呼吸了幾下,這才鼓起勇氣把張霞的骨灰盒從墓中抱出,並用毛巾仔細擦拭幹淨。
我恭恭敬敬地把那朵蓮花放在了骨灰盒上,回著看著神情緊張的人群,微笑著道:“沒事了,張霞的骨灰盒我負責送到公墓中,這裏留下的空墓大家不用害怕了吧?還得麻煩聯防隊幾位同誌把它填平了。”
遠遠地看到父母那緊張得發白的臉色,我微笑著道:“爸、媽,你們不用擔心,這世上根本沒有鬼的。你們安心回家,今天好好燒幾個菜,我把事情辦妥後,今天晚上回家陪你們吃晚飯!”
母親緊張得似乎沒有聽見我的話,父親緩緩地點了下頭。我抱著張霞的骨灰盒,坐上了鎮裏派出所的警車,在電視台攝像機的追拍下,直接開往了公墓。
當晚,我坐在家裏陪父母吃著晚飯的時候,電視新聞中正式播出了我下午的遷墳新聞。父母雙手不住瑟瑟發抖,我安慰著他們,好不容易才讓他們的情緒平定下來。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元旦後,我仍是平安無事,鄉親們也逐漸消失了對那座土墳曾經有過的恐懼感。這時,喜報也傳來了,我因為解決了村裏一直懸而未決的遷墳問題,又破除了迷信,被市裏破格提撥為青石鎮的鎮長助理。
想到從此可以和蘇瑟一起工作,我的心中就充滿了激動。特別是那天夜裏張霞幻化成蘇瑟的模樣勾引我的銷魂一刻,仍不時地在腦中縈繞,讓我對蘇瑟一直充滿了猥瑣的邪欲之心。
來到李鎮長的辦公室到時,他辦公室內隻有他一個人在。李鎮長見我到來,顯得格外熱情。他樂嗬嗬地告訴我,他被市裏正式任命為鎮長的文件與我任命為鎮長助理的文件同時下達了。
寒喧了一會,李鎮長簡要地向我交代了鎮長助理的工作。一直沒有見到蘇瑟出現,我心中不免失望極了。在離開李鎮長的辦公室前,我裝作很隨意地問道:“李鎮,今天怎麼沒有見到小蘇啊?”
誰知李鎮長的臉色立即陰了下來,沉默了一會道:“她高升了,不再是我下屬了!”
見李鎮長這個神色,深知官場忌諱的我不便再多問,連忙借口要開始工作了,逃離了李鎮長的辦公室。
作為仕途新星,我牢記王副市長教我的為官訣竅:努力幹,少問閑事,多看領導麵色,揣測領導意思。所以,雖然我有機會從其他人那裏打聽到蘇瑟的情況,但我從來就沒問過一個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說不定我前腳剛問過,別人後腳就給李鎮長打了小報告。李鎮長既然不願提到蘇瑟,那他得知我打聽蘇瑟的情況,必定心中不快,對我的仕途會產生不妙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