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此時的丞相府前廳,四方紅幔垂簾,紅燭寥寥,喜字金粉鑲邊,與段段紅綾懸與高堂之上。裏裏外外,段段紅綢順簷垂落。
陳舊如廢棄的槐院此時也有了幾分鮮活,褪色微壞的小院門上也掛上了紅綢子。踏進狹小的槐院,隻見一口井、和一棵高大的槐樹,槐樹枝葉長勢,風狂茂盛,樹葉綠得像翡翠,一串串,一簇簇,有的潔白如玉,有的粉紅似霞,在濃密茂盛的枝葉映襯下十分美麗,散發出一陣陣誘人的清香。引來了清晨的麻雀,中午的蜜蜂,午後的彩蝶,輪番問候著小院的槐樹。
兩間陳舊的小屋,被紅綢裝點得突然少了那陳舊和死氣沉沉之感。
小屋內,銅鏡前的年玉,此時鳳冠霞帔,臉上沒有胭脂,沒有上妝,隻見紅腫的眼睛裏流淌著無法剪斷的淚水。在這七日裏她每天都以淚洗麵。七天不曾說過一句話,就連伊娘她也不曾回答過一句。
“玉兒,老爺哪兒都催了幾遍了,快些上妝吧!言王爺一會兒就要來接親了。”本該難過的伊娘不知為什麼看見要出嫁的年玉心裏盡有了幾分高興。
伊娘話音為完,院外就響起了哄亮的聲音:“新娘子~新娘子~王爺來了~王爺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陳喜婆一邊大叫著,一邊急匆匆的往小屋裏跑來。
陳喜婆一進門就往年玉跟前一站,“哎呀~我的小祖宗啊!王爺都來了,你怎麼還沒上妝啊?”急切的手指著旁邊兩個丫頭,“快快!快給小姐上妝,真是要急死人呐。”
兩個丫頭嫻熟的用一盞茶的功夫就幫年玉上好了妝。
上好妝的年玉,峨眉畫黛,翠鼻婷立,絳唇齒白,可一雙誘人的剪水黑瞳卻被哭腫的失去了靈動神采,顯得幹涸浮腫目不忍視。本就精致的妝容卻鑲嵌著這般的瞳目,令人一眼就仿佛看到了她獨守空房,悲情一世的命運。
年玉看著鏡中的自己,喃喃自語道:“命由天定,半點不由人。”
“唉~姑娘啊!命運這東西任誰都無法左右它,既然這是上天的安排,那姑娘你就順其自然些吧!”陳喜婆看著沒有半點喜悅的年玉,不經開口勸導到。
陳喜婆對著旁邊一奴婢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蓋頭拿過來,“姑娘,時辰快到了我們走吧。”
“陳喜婆我有些話想跟玉兒單獨說說,還請你們在外麵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出來。”伊娘接過奴婢手中的蓋頭開口道。
“玉兒,其實嫁到言王府,也未嚐不是件好事啊!總比一生為奴於丞相府,受欺辱要強。雖說王爺身患癱瘓,可他王爺的身份不是任誰都能欺負得到的,再說了,他不是一直都在尋找名醫嗎?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會好起來的!所以你……”伊娘緩緩開口道:本就蒼老的麵容因擔心年玉,緊鎖的眉頭皺成一團顯得更加蒼老了。
“可是……您怎麼辦?”幾天未說話的年玉聲音有些沙啞的緩緩開口道。
“等我們玉兒當了王妃,誰還敢欺負咱們家玉兒的伊娘啊!玉兒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到丞相府也快二十年有餘了,好多事情我能應付的,沒事的啊!”伊娘嘴角微微上揚的玩笑道,好讓她寬心。
“嗯!玉兒會讓伊娘過上好日子的,伊娘,幫我把蓋頭蓋上吧!她們還等著呢”年玉起唇輕輕笑了笑,示意伊娘放心。
此時南漓城的迎親隊伍正浩浩蕩蕩,一路吹吹打打,鞭炮聲劈裏啪啦的熱鬧著大街小巷,圍觀的人群可謂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啊,熙熙攘攘的人群們,歡呼雀躍,摩肩接踵著,可憐的士兵們拚了命才開出了一條道來。
隻見開出的道路上,一個眉清目秀,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七尺男兒,騎著一匹駿馬,帶著迎親隊伍來到了丞相府外。
“田公子”年以欽微頭客氣道。
“丞相,不知小姐準備得如何了?”田君嘴角噙著微微的笑,微頭恭敬的問道。
田君:言王的親信,從小同言王一起長大,雖是下人卻與言王情同兄弟,言王府管家田叔的兒子。因王爺身體不便,所以由他來代替接親。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就待王爺安排了”此時年以欽卻掛上了一絲笑意恭敬的答道。
“請新娘上轎”此時的喜婆已站在轎前撩起了轎簾,放大聲量尖聲叫道。
年玉在婢女的攙扶下進入了花轎。
“起~較~~~”
話音剛落,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吹吹打打的喜悅聲又再次響起,這排場在鑼鼓喧天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