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當年剛進玉清宗,對許多事物都頗覺新鮮的緣故,即便過了如此長的時間,那年的許多人與事,都依舊極為清晰地儲存在他的記憶中。
眼前的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被宗門安排著接引方南這一批新弟子的藍袍修士中人,和方南已經成為好友的冷杉,就同樣是那批藍袍修士中的一員。
在方南打量二人的同時,這兩名外事弟子也是注意到了走過來的方南,下意識地用神識掃來後,二人麵色一凜,連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拜見師叔!”
方南輕輕嗯了一聲,擺擺手讓他們直起身來,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著實是有些五味雜陳。
這兩人雖然當初與方南都隻有幾麵之緣,但印象卻頗為深刻,因此隻是一眼之下,方南就認出了二人,甚至在看到右側那個麵相生的頗有些冷酷的青年後,還記得此人正是那些藍袍修士中的為之人,性格冷淡,當年對他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愛理不理的事情。
而如今十年彈指而逝,這兩人除了修為有所增進外,身份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他卻是從一個剛入門的煉氣修士,變成了門中的築基前輩。
這世間的事,滄桑變幻之快,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正沉吟間,那位麵相冷酷的青年在看到方南年輕的麵容後,極為隱晦地皺了皺眉,又極快地被他掩飾了過去,眼中目光微動,似乎是在極力回想著什麼。
當然,此人自然不是因為眼熟方南的容貌,而聯想起了當初那個新入門的弟子,事實上,他當年根本沒在心底留下過方南的印象。
恰恰相反的是,此刻他之所以有些疑惑,是覺得迎麵走來的這位築基修士極為麵生,年紀看上去也極為年輕,自己根本沒在赤焰峰看到過這麼一位前輩師叔的。
不過下一刹,他就意識到自己盯著一位築基修士看,是一種何等失禮的修為,當下連忙拱手又是一禮,略一斟酌後,用一種心的口吻,沉聲道:“這位師叔,現在掌門師叔他們正在殿內和本峰的眾位師叔議事,師叔看上去麵生,似乎不是我們赤焰峰的修士,若是別峰前輩想要求見掌門的話,還請師叔報上名號,晚輩也好去裏麵通報的。”
“嗯?你的意思是,現在裏麵被邀請議事的,隻有赤焰峰的修士?”方南聞言微怔,隨即像是有些不大相信地皺起了眉頭。
玉清宗雖然分為七峰,但一向同理連枝,如果有什麼需要掌門主持議事的大事生的話,怎麼會不請來其餘幾峰修士,“關起門來”自行商談的?
“咳咳,聽掌門師叔的意思,此事與其餘幾峰沒有多大幹係。”見到方南這幅神色,藍袍青年連忙解釋起來,隨後又苦笑一聲地施禮道,“所以師叔如果沒有收到掌門邀請的話,還請先交由我等代為通報一聲,不要讓晚輩太過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