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己陷入這番進退兩難的境地,要怪也隻能怪自己這大半年來在淩雲峰出的風頭太大,若是出手的靈符再尋常些,倒也不至於吸引了築基修士的注意。
當然,如果自己真的能早早學會煉製靈符,同樣也不用如此為難,畢竟自己從富堅那裏得來的幾份製符典籍中,恰恰有陷地符的煉製之法,根本不用去四處探尋如何畫出此符的。
心下喟然,方南抬頭望向顧辭安,苦笑道:“如此一來,晚輩也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顧辭安點點頭,正準備再交代一些事,卻聽得對麵的方南又開口道:“不過……”
“不過什麼?”顧辭安眉頭又是一皺,有幾分不悅地道。
“方某也沒別的什麼要求,就是一個月時間著實是太緊了些,不知顧前輩是否能寬限幾?”方南一副為難的模樣,“顧前輩也知道製符的失敗幾率極高,耽誤起來可不好……”
顧辭安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半晌之後才眉頭一舒地道:“最多四十,完成不了的話自己想想後果。”
方南沉吟了片刻,才拱手一禮道:“晚輩明白了。”
……
傍晚的夕陽透過窗紙灑落一地時,桌子旁早已隻剩下龍符和龍濤兩人。
龍符一臉平靜,此刻不緊不慢地夾起一片白玉靈筍,放入嘴中細細咀嚼起來,落針可聞的屋內當即響起了嘎吱嘎吱的脆響。
龍濤滿臉鬱悶地望著桌上被掃蕩一空的菜肴,來回掃視半後,突然目光一亮,舉起那隻銀白色的酒壺。
剛一入手,晃了晃後,他表情一僵,又慢慢將其放了下來。
“我大哥,我就去送送顧前輩,就這麼一會兒,你不至於吧?”龍濤苦著臉道。
龍符從斜眼裏瞅了下他,不屑一哼,放下了筷子。
屈指一彈,一道淡黃色熒光自指尖漫射開來,旋即衍化為無數細微光點,漸漸布滿了整個屋子。
目光在屋內一掃而過,如此足有半柱香工夫後,他神色一動,坐直了身體。
“那人已經走遠了,想問什麼就直,不用演了。”淡淡瞥了眼自己的胞弟,龍符沉聲道。
龍濤此刻也恢複了正經的樣子,低頭思索片刻後,他才抬起頭來,疑惑道,“大哥,你之前顧辭安這子在妖獸山脈出了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雖然早已預料到自家兄弟會問出這個問題,但龍符聞言仍是麵色微變,他盯著龍濤,琢磨了一會兒後,才輕歎一聲道:“到了此時,有些事倒也的確不該瞞著你了。”
龍濤一臉迷糊,無奈道:“大哥,少賣關子了,有話直便是。”
“如果我告訴你,”龍符目光直直地望著龍濤背後上方的書架,聲音幹澀道,“我在妖獸山脈裏,親眼看到了顧辭安的屍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