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修堯,你這個未婚妻很有意思啊。”
慎德軒外不知何時停了一輛寬大樸素的馬車,雖然坐在馬車裏的人並不能看到裏麵的情形,但是卻顯然聽力比尋常人好了許多,將慎德軒裏正在發生的事情聽得一清二楚。
馬車裏,一身紅色錦衣的男子俊美出塵,一臉笑意懶洋洋的靠著馬車戲謔的看著對麵的沉靜男子。
“鳳之遙,你太閑了麼?”男子一身素色衣衫,端正的坐在輪椅裏淡淡的看著眼前笑個不停的男人,雖然坐著輪椅,但是他的背卻挺得筆直,仿佛無論什麼事也無法將他壓塌一般,清俊的容顏上帶著一絲溫文的氣息,那雙清澈的眼眸卻讓被他直視的人的人無端感到一陣寒意,他側過頭看著錦衣男子,一道略顯猙獰的傷痕在左臉上顯露無疑,頓時破壞了原本的溫文爾雅,令人不敢直視。
刷的一聲展開手裏的折扇,鳳之遙悠然的扇著道:“可不是太閑了麼?老爺子不讓我出京,不過最近應該不會太無聊,畢竟一個月內黎王和定王可是都要大婚了,這皇上也太偏心了,葉瑩號稱京城第一美人,這葉璃卻是京城有名的三無千金啊,修堯你真的要娶?皇上這不是擺明了讓你難看麼?”三無千金也就算了,還是被墨景黎退了婚的,這皇家是想把定國王府的麵子放到腳下踩啊。
素衣男子,正是當今定國王爺墨修堯,墨修堯淡淡一笑,馬車外麵,慎德軒裏的女子清淡卻沒有絲毫軟弱的聲音輕柔的傳進他耳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況隻是賜婚?你不是也說葉三小姐很有意思麼?”
鳳之遙皺眉,神色擔憂的看著他“這是你的終身大事,娶個王妃可不同於納妾,你當真想清楚了?”
“想不清楚又如何?隻是,我這模樣,隻怕是委屈了人家。”
鳳之遙默然,確實,想清楚想不清楚又如何?皇帝的旨意不能違抗,否則隻能為定國王府帶來滅頂之災,何況墨修堯已經二十有五,早就是該成婚的年紀了,但是京城裏數得上的大家閨秀哪個不避之如蛇蠍?如今,隻希望這個葉家小姐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子,但是,皇帝會指一個好妻子給墨修堯麼?
還沒來得及送走那賣畫的青年男子,一對俊美的男女便從門外走了進來,那掌櫃的仿佛見了救星一般連聲叫道:“瑩兒、瑩兒,王爺,救命啊”
相攜進來的正是名滿京城的黎王和葉瑩,葉瑩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俊美男子,款步走到葉璃身邊嬌聲道:“三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可是堂舅做錯了什麼惹您生氣了?還請你看在他是長輩的麵上就不要多計較了吧。”輕輕地幾句話就將葉璃定在了不敬長輩上,墨景黎聞言盯著葉璃皺了皺眉,葉璃似笑非笑的看著葉瑩,淡淡道:“四妹認錯人了吧,我外祖父家裏隻有兩個舅舅,如今也隻有二舅舅在京城呢,何況,這慎德軒雖然是我娘的陪嫁,但是舅舅們在不放心用不著親自來當掌櫃的,這不過是家裏的一個下人罷了,四妹怎麼會以為這是三姐的長輩?”葉瑩氣的漲紅了臉,心中更是惱怒,葉璃這話裏的意思她若是聽不明白就是傻子,在葉璃眼裏根本就不把他們王家的親戚當親戚,自然更不會認王家的長輩是長輩,所以自己的堂舅既然在慎德軒做掌櫃,在葉璃眼裏那就是她的下人,這個女人平時一片溫和無爭的模樣,居然敢在黎王麵前如此落她麵子!
咬了咬櫻唇,葉瑩勉強笑道:“三姐說笑了,不過是之前這慎德軒沒人管理,堂舅才會受娘之托代為料理罷了,怎麼會是下人呢?”
葉璃點點頭,了然的笑道:“原來如此,倒是姐姐誤會了,以後此事倒不用麻煩夫人娘家的兄長了。我自會讓人料理的,一會兒就麻煩這位王老爺隨我去葉府當著父親和祖母做個交接吧。”
掌櫃的和葉瑩臉色都是一變,掌櫃的自然是為了這油水豐厚的差事,如今王氏的長女雖說是宮裏的昭儀娘娘,但是王家根基太薄要不當初王家的嫡女也不會嫁進葉府做妾,雖然這些年有了起色,但是在朝為官的也就那麼幾個,這掌櫃的是王氏的堂兄,原本隻是在家裏無所事事,哪裏能有如今管著慎德軒的日子過得舒心?而葉瑩也知道自己娘親每年從這慎德軒得了多少銀子,就是她自己平時看上了什麼珍奇古玩也是直接就拿走的,因此在京城的閨秀中頗為風光,若是失去了對這慎德軒的掌控,將來可沒這麼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