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稍微有些不知所措的坐了下來,很不明白強巴為什麼要帶他們來見這位老人。一個無法溝通的就夠要命了,這又添上了個老人家。他們說不清道不明的倒是不要緊,給這老爺子急出個好歹豈不是罪過?
而且看這老人的年歲,應該是整個村子裏的長者了。難道是這個村子裏的“村長”?強巴把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直接推給村長了?
正胡思亂想著呢,老人一張嘴,直接打破了秦震他們所有不著邊際的想象。
“年輕人,你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老人的聲音滄桑低沉,但是字正腔圓的卻是地地道道的中國話!
秦震他們一聽頓時感到有些驚訝!老顧更是興奮的站了起來,沒頭沒腦的來了句:“哎呦喂,老爺子!您可真是這雪山裏的大貴人啊!跟強巴老哥溝通的那一會兒,我差點兒沒急出腦溢血來!聽您這口音,是地道的中國人吧?”
秦震在一旁忍不住拽了拽老顧,示意他說話別這麼衝。不是什麼人都能適應他那種二百五的說話方式。雖然說他的本意是開心激動,但是他這種說話方式很容易讓人覺得別扭。
不過這位老人倒是大度的很,他隻是點了下頭對顧傑說:“是,我是中國人,而且這裏的山民們也都是中國人。隻不過他們一生沒有出過雪山,不會說漢語罷了。就強巴的漢語,還是在他小時候我教出來的了。”
“原來如此。”秦震略有所悟的看了看強巴,心裏暗想,如果這麼說來,那這位老人就並非是這村子裏的人了。隻是他來這裏的時間很長了,至少應該是在強巴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在這裏了。秦震覺得強巴是真帶他們見對人了,這位老人,絕對不一般。
老顧在旁邊看著強巴小聲嘀咕了一句:“你說你學習也太不認真了,從小就學漢語,到這歲數了竟然才學成這樣?”
秦震一聽就愁了,這個貨怎麼張嘴就是沒腦子的話呢!還沒等他說老顧兩句,那位老人就先開了口說道:“不是他的問題,是我沒有再繼續教他。在他小的時候,我出於習慣,偶爾會教他兩句漢語。但是後來我改變主意了,他還不要學的比較好。別說是強巴,就連我,也已經三十年沒有說過漢語了。”
秦震看著老人的目光更深了。這位老人不僅僅是不一般,他身上很有可能藏著一段大故事。不知道為什麼,秦震隱隱覺得那故事極有可能和香格裏拉有關。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老人覺得漢語是一種危險?又或者說,他是在極力的想要遺忘自己的過去。他不想再說他熟悉的語言,也不想再聽到熟悉的語言,在一個新的地方,如同重生一般的重新開始。
也難怪強巴沒有一開始就帶他們來找這位老人。如果他已經三十年沒說過漢語了,這裏也沒來過外人的話,那強巴可能都快忘記了,這老爺子是會說漢語的。剛才要不是被老顧那欲哭無淚的無奈表情給急的沒辦法了,可能強巴還是想不起來這村子裏有一位能和他們溝通的人呢。
老人將目光再次看向了秦震,他注意到了秦震臉上的傷,和那雙慘不忍睹的手。又掃了一眼同樣掛彩的薑旗和老顧。之後這才沉聲問道:“你們不是藏民、也不是山裏的獵戶,究竟為什麼會來這裏?”
秦震知道,在這老爺子如鷹一般犀利的目光下,他們身上這點小九九肯定是隱藏不了了。任他再怎麼解釋,也沒辦法編造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說清楚為什麼他們三個人會像從天而降一般的暈倒在了這雪山深處的小村前。
這種幾率,可能出現在這世上太多的地方,但是卻決不可能出現在這地球最荒涼的山脈上。
想著這位老人身上極有可能隱藏著一段與他們有關的故事,作為一種誠意、一種態度,秦震決定把事情大致的跟老人講一遍。
在這與世隔絕的雪山中,秦震他們也並不擔心會有什麼不該泄露的秘密會被傳出去。而且秦震也有分寸,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充其量也隻能告訴老人,他們在尋找傳說中的香格裏拉。這是個世人皆知的傳說,談不上秘密。唯有從老人聽到香格裏拉之後的反應中,才能判斷出這位老人身上的秘密,是不是真的與他們有關。
老顧和薑旗在這方麵對秦震很是放心,大大方方的坐在那喝著茶,聽著秦震給老人講述著那一段關於他們“修剪版”的離奇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