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天色正亮,風暖兒手上甩著石頭往高元生的院子走去,正路過三亭柳園,遠處走來許多身穿盔甲之人,手持大斧,模樣不像是複府上的人,但複瓊堰卻在前麵帶領。
風暖兒看到他走了過來,腳下發虛,左右看了看,沒有地方躲,不由退後了兩步。
複瓊堰看見風暖兒,放緩腳步走了過來。
他在給風暖兒逃跑的機會。
而風暖兒以為那是沒有惡意的放緩腳步。
複瓊堰到了她的麵前,抬起頭,食指和中指豎起然後彎曲:“來人。”
風暖兒眨了眨眼睛,看著他身後的人拿著磁石做的鐐銬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她,風暖兒心裏清楚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卻站著沒有動。
因為她知道,無處可逃。
“要打起來了。”複瓊堰手抓著佩劍,異常冷靜的跟複瓊堰說。
風暖兒一愣,突然扯開嘴角非常難看的笑了一下:“帶我上戰場?這南宮別,真是個瘋子。”
“放肆!皇上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
複瓊堰掃了一眼身邊多嘴之人,那兩個拿著鐐銬的將士,將她的手給拷上。
風暖兒想平靜,卻有點平靜不了,她沉默了一下:“怎麼那麼突然?”
“南國先行攻打,事發突然,隨時準備趕往戰場之上。”
風暖兒咬了咬牙點了點頭:“不是,他不會真打算拿我放個一血吧?”
複瓊堰山前兩步,執起風暖兒的手,用指肚摩擦著她的手背,非常的小心還有不舍:“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在複瓊堰的保護下,風暖兒被一路押往皇宮大門,那裏南宮別一身鐵甲,牽著韁繩坐在馬背上看著風暖兒。
“給她栓在刑架上。”
風暖兒被一路帶離複瓊堰的身邊,上了囚車,囚車中間被定上一個十字形木樁,幾個將士忙手忙腳的將她綁了上去。
風暖兒環顧了一下囚車的四周,均鑲有磁石,就算是到了這種時候,複瓊堰也沒有打算放過自己?
她幹笑兩聲,幹脆仰起頭靠在身後的木樁上。
這一去,不知是死,還是解脫。
接下來的幾天,風暖兒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她一直被栓在木樁上,沒有人給她放下來,若是困了隻能靠在木樁上睡一會,醒來以後脖子疼到要斷了一般,手腕被勒的也是生疼,更可怕的是他們隻是偶爾給她一口水喝,沒有給她一口飯吃過。
複瓊堰多次經過她的麵前,風暖兒都沒有開口讓他幫一下忙,給她口水喝或是一口吃的,反正他們之間……也就此斷了吧。
也不知道南國來攻打的是誰。
是魏星原親自上陣,還是身經百戰的徒勝伯伯,或者是熱血的徒令琅……不過不管是誰,風暖兒隻有一個想法。
在路上餓死,也不願意睜著眼睛,讓他們看著自己是怎樣被南宮別殺死的場景。
南國正在攻打,兩方交戰水火相容,眼看南國就要敗下陣來,南宮別帶著複瓊堰引領的數百萬大軍前來支援。
當天太陽灼灼當空,風暖兒虛弱不堪的垂著腦袋被推至戰場最前,兩方對立之中。
南宮別殘忍一笑,勒著不安分的馬。
“喂,這位是不是你們南國的姑娘?生的倒是水靈,隻可惜,今日要死在這了。”
對麵無人應答,風暖兒感覺到千萬人的視線給她帶來極大的壓力,她很渴很餓,也很累,即將要麵對的死亡還有現在這一刻壓抑的氣氛,讓她恨不得現在就死去。
“咳咳。”風暖兒抬起頭,輕咳了一聲,眯著眼睛看著對麵浩浩大軍,淒慘的笑了起來。
“對麵的,你們都是垃圾!我才不是什麼南國人!咳咳!我是北國人!你們來吧,千軍萬馬什麼的!把我踏碎抹殺了啊——!!”
風暖兒覺得自己這話喊的驚心動魄,至少找死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出來的。
她可是拿出了坑遊戲坑隊友的時候,與對麵噴話的架勢了,這一仗打或者不打,至少不會是因為她而抉擇不定。
風暖兒大口喘著氣,虛弱的看著對麵,視線良好的關係,她看到對麵站在最前,皺著眉頭看著她的人,是徒令琅。
他揮動手上的旗幟。
“撤於後方!”
他的吼聲很是震蕩,風暖兒整個身體一鬆,頹廢的被架在刑架上。
將士將她拉了回去,南宮別下了馬,跳上囚車狠狠給了風暖兒一把耳刮子。
“啪——!”的一聲,風暖兒暈頭轉向,已經不知痛了。
“你敢裝瘋賣傻騙本王?!本王殺了你!”
抽劍聲,風暖兒昂起頭,眼皮上一道刺眼的寒光:“piang”的一聲,劍被攔下。
“皇上,南國的兵還未退去,若他們是因為一個俘虜而退兵,你殺了她,隻怕他們會反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