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沈沈停下了腳步。
此時站著的這條街道,兩人都很熟悉。
有次風暖兒喝醉了,就是在這裏,周沈沈將自己背回去,答應做她的家人。
“你與顧大人已經沒有關係了,缶公子又對你有意,你難道不考慮他嗎?”
風暖兒跟著停下腳步,轉過身歎了口氣:“那也不叫暖床,那叫婚嫁好嗎?我沒想嫁給缶大東家。”
“……”周沈沈昂起頭:“當真?”
“豈能兒戲?”
風暖兒此話一出,周沈沈那表情便柔和了七八分,他點著頭邁開了步子:“風姑娘自己清楚便好,那缶公子,並不適合你。”
風暖兒看著他的背影,突然笑出了聲:“喂喂喂!上次在僵野你突然要離開,不會是因為顧傾溫來了吧?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
“哎呀,小周,別走那麼快嘛!……”
將欠缶自寒的人情用了一張千兩銀票也算是還了,缶自寒也沒有說少,風暖兒自然也不會問這銀子夠不夠。
“不去酒樓嗎?”
早已走了很遠,快到家門口了,周沈沈問了這麼一句。
“你趕馬車兩天沒閉上眼,不困?反正都回來了,不急著去,休息好了明日再去。”
“……”
回了院子裏後,他們兩人各自收拾了自己的屋子。
已經好久沒有自己動手幹活的風暖兒,一番下來,已經大汗淋漓,不顧身上的粘膩,她躺在床上,放空了幾秒的思緒。
……
顧傾溫。
今日可是八月初。
當時做的約定,今日是不是也攪得他難以自持思緒?
風暖兒嘴角勾起了一抹無意義的笑容,伸手點了兩下鼻子進了空間。
“濃鬱的玫瑰花香~真好聞~啦啦啦啦~”小團子遊蕩在空間的角落,見風暖兒進來了,立刻圓滾滾的飄了過去:“哇,主人主人,你來啦~”
童兒隨之現身。
風暖兒摸了摸小團子:“你們在外麵等著,我去洗個澡。”
“……”
“主人是有說呢麼不開心的事情嗎?說給小團子聽,小團子可以為你分憂解勞哦~”
風暖兒伸手輕輕一彈將小團子從自己的肩膀上彈了下去。
“別跟進來,你是公的。”
“哎呦!”
童兒低頭看著滾在自己腳邊的小團子,提起一邊嘴角。
“你太惡劣了,001!”
童兒還有小團子在外麵等了一會,就見風暖兒突然穿著一身現代裝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紅色的性感晚禮服樣式,她疾步走到童兒的麵前,穩定了一下情緒。
“童兒!有件大事!”
“……主人,什麼大事?!”
“我的玉蝴蝶還在顧家!我現在要回去拿!你能幫我嗎!”
“……”
“……”
她眼中明顯的意思,明顯是另有所圖,隻是拿個小東西掩飾罷了,但童兒從來都不會拒絕風暖兒。
“可以。”
——
顧府內外,或紅燈籠照的人臉通紅,紅綾結彩,客若峰至,偌大的顧府,無一不充滿了道喜喝好之聲。
今日是個好日子。
八月初,所有人都知道,顧府的顧傾溫顧大人,要娶妻了。
風家的遺女風曉嬋?不,在顧府的說辭裏,她配不上顧傾溫,已經羞愧自辭了,顧傾溫如今要迎娶的,是禮部侍郎的女兒,一個真正的千金小姐。
顧子瑜禮冠正裝,手舉酒杯,一人在角落中默默飲酒,他抬頭看向人群之中那眾人擁簇的俊美之人,一身紅衣著身,白似玉般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真行啊,傾溫,像是真的欣喜一般。”
今日娶親的,是顧傾溫。
他如期舉行了婚宴,要娶的人,卻不是風暖兒。
“嘭——”的一聲,酒杯落地,風暖兒手腳發軟的看著滿屋子的喜紅,還有床榻上坐著的那位頭蓋洗帕的女子。
“怎麼了?”
那女子聲音軟糯極了,輕動之下,喜帕下麵的頭上冠著的珠環玉墜哐啷作響,卻是沒有敢亂動。
風暖兒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她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被胡思亂想之下,看向桌邊閃著熒光的蝴蝶玉佩。
那是她的東西。
風暖兒上前兩步,翠青的披風下,隨著她的走動露出紅色的裙擺,未做整理的青絲在雙肩隨意擺動,她拿起自己的玉蝴蝶,轉身看著屋中雙人生活用具的陳列,心中一陣絞痛。
這定不是顧傾溫的房間,今日娶親之人,也一定不會是他。
“你是誰?”
端坐在床榻上的女子許久沒有得到回應,已經憋不住的掀開自己的頭帕,見紅燭之前站著一位身穿翠青披風的女子,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