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們還真的去了?!”徒令琅瞪著眼睛,伸手指向風暖兒:“她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被傷到了!?”徒令琅說罷伸手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礙事的周沈沈,徑直朝她走去。
如果她紅杏出牆了,那便算是顧傾溫瞎了眼,休書寫的也該,但她上了戰場出了事,那不管以上種種,都是他的不該。
人是他帶來的,他就有義務去護她周全。
徒令琅到了風暖兒的床榻前,俯下身子準備出手的動作突然頓住,他幹咽了一下口水,轉而坐在了床邊,探向她的手腕。
脈象很正常。
“她沒有事……”
“看樣子,顧夫人回來了?”複瓊堰匆忙的處理了戰場上的一應事物,就趕來了城外的驛站,他身上的銀甲都未曾換下來,快速走來的步子在到了風暖兒的房門口,突然頓住,屋裏站著兩個人,讓他壓下了心頭的驚動,緩聲走了進來。
周沈沈卻是知道,複瓊堰在戰場上一直有關注他們。
徒令琅放下了風暖兒的手腕,疑惑和不解浮上心頭,對於複瓊堰的到來也沒有多大的感覺:“不對啊,她上了戰場上,身上怎麼會一點傷處也沒有?”
複瓊堰轉移目光看向徒令琅,雙手微微一拱:“少俠好功夫,在百萬人的刀光劍影之下來去無影,殺敵如碾死螞蟻一般迅速,著實讓本將軍打開眼界。”
徒令琅睜大著眼睛,他還真沒見過複瓊堰這般正經的誇讚過誰。
“等等,你和風暖兒當真上了戰場?”
徒令琅對複瓊堰這種赫赫有名的大將軍也是有所崇拜和仰慕的,這般聽他誇讚自己,多少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
“複大將軍過言了,若是沒有風小姐,在那種地方我也無法全身而退。”
複瓊堰眸中閃過一絲深沉,他慢慢踱步來到徒令琅的身邊,低頭看著身上染血卻呼吸平穩睡在床榻之上的風暖兒。
“她是怎麼做到的。”
“……”周沈沈不知,也無法作答,索性不語。
徒令琅還在懵懵的狀態裏,他隻知道周沈沈背著風暖兒來了靠近戰場的位置,然後他吼了他們一嗓子讓他們離開,之後便無從管轄他們,衝鋒陷陣去了。
可在懵回了頭之後,串接他們對話的前後,總算是明白過來,張著嘴想問點什麼,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問她為何要上戰場?周沈沈答過了,為了保護他,問她如何全身而退?複瓊堰剛剛問過,沒有得到答案,他也不會傻兮兮的再去問一遍。
周沈沈沒有說,風暖兒要保護誰的原話,他心底有所顧忌,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很重要,徒令琅對風暖兒也有所誤會,他不會說出風暖兒還要保護顧大牛還有自己的這種話,無疑是讓徒令琅更加的誤會。
複瓊堰問不到答應,風暖兒又不醒,徒令琅前離開了,周沈沈點了蠟燭,複瓊堰才起身。
他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水,伸手一探,修長的手指帶著濕噠噠的水抽了出來。
“水涼了,軍營中有軍姬,待會本將軍換兩個人來,用熱水為顧夫人清洗,周少俠怕是也累了,便去休息吧。”
徒令琅沒有作答,隻是微微行禮:“多謝複大將軍費心。”
“……”複瓊堰點頭,離開了房間。
不多時,真有三四個軍姬端著熱水壺,和水盆趕了來,隻聽得是個女子需要清洗換衣服,走進將軍給的客棧房間一看,裏麵站著一個男人,身上均是血漬。
他沉聲而立,雖然身材比不上軍營中那些粗魯的男子魁梧,但儼然是個少年的模樣。
莫非是將軍拿她們尋開心?
軍姬們長了心眼,知道複大將軍不苟言笑,從不會開玩笑,便在屋子裏四處掃了起來,一看床榻上躺著的黃衣人兒,便知道那位才是正主。
“這位……少俠,可是這位女子的夫君?”
那軍姬此話一出口,周沈沈的身子一僵。
是或者不是?若是說不是,他便要出去守著,周沈沈低眉思索了一瞬,隨後抬起頭:“是。”
那些軍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是或不是,他們也不知道,隻是一個少年郎站在屋中,看著他們給一個女子換衣服,多少有些不自在,雖然他們伺候的也都是男人,那種事情做的也不少,但心裏都保守的很,若不是這女子的夫君,自然是要趕出去。
幾位軍姬往裏一走,在床榻與外屋之間有一簾紗幔,有個年紀比較高點的軍姬保留了個心眼,將紗幔放了下來。
紫色的紗幔模糊了周沈沈向裏望去的目光。
雖然看不真切,卻能看到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