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爺,我這有個閑人,你看著用。”風暖兒笑著,站起身:“廚子現在就穀子一人,林大爺您再找幾個靠譜點的,穀子負責教新廚子一些小炒菜,拿手的你留著,撿著信任的教。”
“哎。”穀子應下,雙手放在膝蓋上低著頭,嘴角帶著傻笑。
林大爺是長輩,風暖兒也都信得過,自然是位居在她之下,做一樓掌櫃,另外再招一個賬房了,九名手腳利索的夥計,上下樓廳間各兩個,另外五個負責雅間伺候,廳間的夥計跑腿比較累月錢自然是多,但雅間的更輕鬆一些,月錢固定,就算是雅間沒有客人,也是有工資的。
雅間是給人多聚會用的,人多起來喝個小酒自然是會出現點問題,所以這雅間的夥計必須是有眼色能說話幹事的。
準備準備,過了年之後就開張,避免了年節關門這等空帳的時候,風暖兒較喜歡三月,便定在了三月三開張。,一切交代了巨細,風暖兒隻管著出銀子,其他的交給穀子還有林大爺,月錢自然是風暖兒定,林大爺小酒館那邊也早早的跟那些舊客們打了招呼關了門。
見天色晚了,風暖兒便帶著周沈沈回了宅院。
遠遠就見自家門口亮著燈,還未走進,那人便抬燈對著她揮了揮手。
“顧娘子,可算是等到你了。”
陰魂不散的缶自寒,那日一別,他倒是忙了起來,托人捎口信說是去了京城,風暖兒也不在意,每月答應自己的衣服首飾送來就成。
站在月光下,她拎了拎自己的領子,喝出口冷氣,白白的散在空中。
“那麼晚了,有何事?”
缶自寒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出來,揮了揮:“顧大人托在下等你帶了封信。”
這下風暖兒倒是詫異了,看著缶自寒滿眼的不相信,顧傾溫和缶自寒因為自己關係鬧得不是挺僵麼,現在竟能讓他送信,表示他們私下裏是見過的?
“公主生辰,我作為秀鸞坊的大東家,自然是要去宮中親自為公主置辦華衣,巧合之下遇到了顧大人,他便托缶某將這信捎回來。”
這離開的時間都夠來回送上十封信了,風暖兒還以為他不興這個,而且自己那寫的字他一定看不懂,便沒有來往信件的習慣。
風暖兒心中一甜,意料之外的歡喜充斥著她。
“外麵太黑了,還是進去再拆信吧。”
缶自寒提著燈籠的手腕上掛著藤繩托著的酒壇子,對著風暖兒微微一笑。
“我這有不醉人的酒,來不來嚐嚐?”
風暖兒心裏頭高興,將信塞進衣兜裏揚眉:“這可不行,不過我盤了一個酒樓,雖說還沒有開張,若是你不介意,明兒就到酒樓裏坐坐,咱們喝上幾口。”
“也好。”缶自寒笑著,眼睛卻看向風暖兒身後站著的周沈沈,他一身黑衣沉入夜色,眼神很不友好:“這位是?”
“傭人兼打手,在我這吃吃喝喝的,看家護院。”
孤男寡女總是不好,缶自寒看著周沈沈,那溫潤的笑容之下充斥著敵意:“在下姓缶,名自寒,閣下……”
周沈沈挑釁的抬頭揚眉:“周,沈沈。”
“好了,缶缶,嬸嬸,你們要認識就等明兒吧,到時候小菜小酒吃著喝著夠你們認識了,我這還要看信,缶大東家,我就不送了。”
風暖兒歡喜的推門而入,周沈沈看了缶自寒一眼跟了進去。
“小周子,記得關門。”
“砰——”
缶自寒提著燈籠提著酒,吃閉門羹也習慣了,無奈的笑了笑便離開了。
風暖兒回了屋子大門一關,點了油燈就掏出了信。
黃色的信封上寫著:風暖兒親啟。
這家夥一點浪漫也不懂,風暖兒親啟,也不寫上娘子親啟,她為著自己這種肉麻的想法嬌羞的抱著信封傻笑了一會,便開始拆信。
紙很厚,就一張,該是怕墨染透了才選了厚紙,風暖兒打開一看,白底黑字,直接將風暖兒看的心陡然冷住。
“休書……”
這兩個人風暖兒有點不確定,眉梢上的喜悅瞬間消失無影,她反複看著上麵那繁體二字。
不是體不是別的什麼字,休書二字風暖兒還是識得的。
豆大的眼淚在眼睛裏轉了又轉,終於在眨眼的瞬間落了下來,風暖兒站了起來,離這封信遠了幾步,會不會是弄錯了信,會不會……可上麵的字明明就是顧傾溫的字。
她呼吸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終究還是沉寂無聲,唯心餘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