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他輕聲咳嗽的聲音,瞬間讓人心腸不忍,小侍女不由轉頭看向顧傾溫。
隻見他伸手輕輕招了招,那蒼白的臉頰,不負外界傳言那般的姣好容顏,讓人看上一眼就淪陷了。
“進來……”
如沐春風的聲音……
小侍女來的時候,同她一起在顧府打雜的姐姐們告訴她,千萬不要接近那顧府的小少爺顧傾溫,因為他很危險。
可是看起來,並不像他們說的那樣。
更危險的,應該是他現在的樣子,而不是他這個人。
“小少爺,你不舒服嗎?”
顧傾溫微微一愣,恍然笑了一下:“還好,藥涼了,幫我拿去熱一下吧。”
小侍女見顧傾溫對著自己笑了,一張臉猛然紅了:“是、是的,少爺……”
顧傾溫端起藥碗遞了過去,小侍女連忙接過。
“你叫什麼名字?”
“……櫻桃。”
櫻桃?顧傾溫聽了這個名字,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遍,突然想到那荒唐的夢境中,隱約看到某人緋紅的耳根上別著一個做工精巧的櫻桃發夾,綻開了笑容:“櫻桃?……好名字。”
櫻桃胸口有點東西跳的飛快,端著碗心神皆非的離開了顧傾溫的院落。
“櫻桃?顧小少爺的湯藥沒喝,你怎麼就端回來了?”
櫻桃走到一半,遇到了為顧小少爺熬製湯藥的管事,連忙低下頭回道:“是小少爺讓櫻桃將湯藥熱熱再喝……”
管事本看到那湯藥沒動,臉上都黑了,但聽櫻桃這麼說,總算好了點,上前接過了湯藥碗:“不用了。”他用手試了一下碗沿沉聲道:“又未涼頭,再熱去了,怕是耽誤藥效,你下去吧,我端給小少爺喝。”
櫻桃心中有點不舒坦,可管事都這麼說了,便聽話的退了下去。
管事晃了晃手中的湯藥,麵無表情的往顧傾溫的院落走去。
顧傾溫正想自己去將門關上,管事便先一步的走了進來,他這院落今日是熱鬧了,那管事手中端著湯藥,顧傾溫看到了,移動著輪椅往屋內去。
“管事還真是愛管事兒,不過是讓侍女將藥在熱上一熱,還得勞煩管事給端回來。”他手點在桌子上:“放這吧。”
管事眉頭一皺,上前兩步並未將湯藥放在桌子上:“小少爺,還是請你趁溫喝了,熱了涼了都不好下口。”
顧傾溫的動作一頓,沉默了一會。
“聽管事這麼一說,本少爺還真是……不想喝了。”
管事神情有些慌亂了,他微微一頷首將碗放在了桌子上:“少爺,跟小的叫氣沒關係,但千萬別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藥就放這了,少爺趕緊喝了,小的一會來取藥碗。”
“你不用來,叫那櫻桃來取吧。”
“小的來取比較好……”
“你長得又醜,還如此話多,本少爺聽著不是很順耳,讓那櫻桃來取,便是她來取。”
管事暗暗咬牙:“是,小少爺。”
一番嘴仗,顧傾溫在人出去以後,輕輕咳了兩聲,移動著拐杖轉過身,端起桌上的碗一飲而盡。
那粉色的唇瓣緊抿,雙唇中似乎透著血紅……
這藥怕是不能再飲了。
顧府的風波暗湧,京城之內也因為這位被皇上親自打斷了腿又親自接回來的顧家少爺而沸騰了起來。
那隱隱埋藏在地底下的風家慘死之事,還有顧傾溫是被設計之事開始被人們從暗處揭發出來,矛頭直指南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高宇。
雖然是說,但高宇為國為民的功課足足做了三十多年,怎麼會是因為一個小小的顧傾溫回了京城就全盤翻沒的,朝廷之上,明分兩派,一麵站在顧傾溫這邊,一麵站在高宇這邊。
雖說顧傾溫被皇上接回京城,沒有被重新封官,但有許多人,已經開始看好這位名勢已去的顧大人。
誰狼誰虎這可不能看隻看表麵。
已經開始形成定局的朝堂局麵,在某日清晨傳來顧傾溫吐血之事,又大有搖擺之意,那些早早投了心意站在顧傾溫這邊的官員變了臉色。
特別是看到皇上那毫無血色的臉。
莫非皇上也沒有打算好?這顧大人前來京城皇上一點保障都沒有予他,是他們的示弱之為,還是提前下好了票的官員自作聰明了?
顧傾溫斷了湯藥,吐血一事迅速傳遍京城。
“已經是被打斷了腿的廢狗,這皇上還指望他們伏吠咬人不成?哈哈哈。”高宇與謀官對弈而世,得意的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