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馬車中,大牛在外麵駕馬,後麵拴著王叔家的牛車,於小花看著睡在車廂裏的風暖兒,一臉愁容。
“暖兒姐怎麼還沒醒?”
顧傾溫覺得風暖兒沒有醒過來,與他的腿痊愈拖不了幹係,但是他現在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腿還好著的事情。
“睡著了……大概是嗜睡症。”
“嗜睡症……”風暖兒昏迷的這段時間,找了很多的大夫,基本都是這麼給下病症的,顧傾溫這句話根本就不能讓於小花安心一點:“那大夫說,嗜睡症很有可能一睡不醒,不吃不喝,很快就會……死的。”
顧傾溫的手猛然握緊:“不會……我每日都會給她喂些米粥下肚。”
“唉……”
顧傾溫看著風暖兒那沉睡了的模樣,心中不安了起來。
他不知道風暖兒是怎麼治好自己的,明明要死的情況下活了過來,風暖兒到底付出了什麼代價,還是她會什麼邪術,與魑魅魍魎交易了什麼……
——
徒將軍府到了。
門前站著一個身形佝僂的男子,他留著山羊胡,兩隻鼠目一亮,連忙上前去。
顧大牛到了徒將軍的府門前,還是有些怵,畢竟是南國有頭有臉的人物,上了戰場手中不知道拿了多少人頭,自然讓他們這些無知之人害怕不已。
“敢問,可是顧公子的馬車?”
這兩眼鼠目的人,是徒將軍府上的親信,叫虞陸,別看他一肚子壞水的麵相,卻是跟著徒勝征戰了十年的勇猛軍師。
於小花雙目亂瞄的下了馬車,顧大牛進去先將顧傾溫扶下馬車,然後又進去將風暖兒抱了出來。
虞陸看著拄著拐杖的顧傾溫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後的於小花,微微行了禮。
“顧公子,這位想必就是顧娘子了吧?”
一邊說著,虞陸心中直搖頭:想不到啊,當年赫赫有名的京城第一神童,如今斷了腿,隻能娶一個麵貌平庸的女子為妻。
於小花被虞陸這話說的立刻生氣了,見顧大牛將風暖兒抱了下來,上前攙住了顧大牛的胳膊。
“錯了錯了,我跟大牛哥才是一對,大牛哥抱著的才是傾溫大哥的娘子。”
虞陸一愣,四人的形態給他造成了混亂,聰明的他不再糾結這個話題,連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是我盲目了,四位裏麵請。”
虞陸看著風暖兒昏迷不醒的樣子,看來是有比較棘手的情況,他現在沒有問出口,有些事,他這個外人不好問,隻能等將軍自己來過問。
讓下人帶著顧傾溫他們入住了下來,虞陸先去了徒勝的身邊跟他說明了顧傾溫的情況,顧傾溫那邊收拾安頓好了,便來拜見了徒勝。
“徒伯伯。”顧傾溫請禮道。
時隔八年之久,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顧傾溫,不同八年之前的少年弱骨之樣,如今攙著拐杖,臉上的神色深得徒勝的心意,他上前拍了拍顧傾溫的肩膀。
“呃……”顧傾溫痛呼一聲,雙眉微皺,皺的……很假……因為他根本就不疼,但是樣子還是要裝一下的。
已經裝了很多天,這讓顧傾溫想起了風暖兒一身傷的那些日子,莫非她也是這般假裝的?想到這層,顧傾溫竟有些發笑。
“怎麼?”徒勝自知自己的手勁沒有下多大,怎麼會讓顧傾溫有痛感?他驚疑之後,細看之下,顧傾溫的脖頸之處竟然有明顯的淤紫之處,伸手大力一扒,整個肩頭全是傷痕。
“這,這誰傷的?!!”
徒勝發了火,怒吼之下,跟在身後沒敢抬頭的顧大牛還有於小花嚇的腿都軟了。
虞陸早有耳聞,見顧傾溫好生的站著,還以為是謠言,如今順著徒勝的目光看去,心驚之下,連忙上前。
“回將軍,前幾日的謠言,看來並非謠言。”
徒勝也是聽到了些不好的事情,隻是他不相信,也是絕對的自信,自信絕對不可能有人在自己的地盤動顧傾溫。
顧傾溫麵上沒有多激動的表情,淡漠的將自己的衣服拉了回去。
“許是丞相的爪牙,竟然伸到了穀鎮,將軍不妨從穀鎮商賈秦家查起。”
徒勝喘了幾口惡氣:“那姓高的,老子十五歲上戰場,他個狗東西還在喝奶,現在竟然敢拔虱子放在老子的地盤膈應老子!”
顧傾溫微微抬手,示意徒勝切莫輕舉妄動。
“如今高宇在朝中占據的位置,比徒家還要大,徒伯伯為了令琅考慮,千萬不要逞能。”
虞陸被這逞能二字嚇了一嚇,這顧傾溫膽子也真是大,竟然敢說老將軍逞能……
就在虞陸等著徒勝發飆的時候,整個大廳突然靜謐了兩秒。
徒勝開口:“那……怎麼搞他。”